幾人走到近前,罵街的嬸子見到公安不是尋求幫助,而是悻悻然鉆回屋里去了。
說真的,李文華理解不了這位嬸子的操作,丟了月事帶罵街,見到公安不應該是讓幫忙找出誰收走的,然后要回來嗎。
他理解不了的不是這位嬸子,而是不懂這里的生活習性。
大家可以吵可以罵甚至打一架,但不會報公安,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身在其中,磕磕絆絆早已習慣,沒準有事的時候幫你的不是親戚,而是罵過吵過的鄰居。
民不舉官不究,這嬸子不開口他們也不好管,繼續打聽那個遺棄嬰兒的男人。
在問到一個大媽的時候,大媽眼神躲閃,說不知道的時候都不敢正眼看他們。
別說經驗豐富的羅根生,就連李文華和趙鵬飛都看出大媽在說謊,小年輕更是直接大聲說:“她在說謊,她肯定認識那男的。”
李文華敲了下他腦袋:“閉嘴。”
小年輕縮縮脖子不敢再出聲。
羅根生客氣的說:“這位嫂子,您別誤會,我們只是有些事想找他問清楚。”
大媽遲疑片刻問:“你們真的只是問問,不是要抓他?”
三人相視,這里頭還有事?
羅根生面帶微笑的回道:“真的,有件事我們沒搞明白,所以找他問問,您要是知道就麻煩您給帶個路。”
大媽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,點頭說:“成吧,你們跟我來。”
幾人跟著大媽穿過狹窄的巷子,拐個彎停在了一個簡易到如牛棚的房子前。
“就是這里,我先走了,你們可別說是我帶的路。”
見羅根生點頭,大媽匆匆離開,生怕屋里突然有人出來看到。
這也是這年代查案困難的原因之一,很多鄰居相互包庇不愿配合,有些更是整個村一起包庇。
羅根生敲響木板拼裝的門,不一會門開了,是個十來歲的女孩。
女孩瘦骨嶙峋,臉都脫相了,大冬天還穿著草鞋,腳上包裹著泥巴。
這不是長時間不洗導致的,而是裹著泥巴保暖。
李文華看到她那一刻就想到了野草,在貧瘠的土地里抱著活下去的渴望頑強生長,即使被嫌棄,哪怕枯黃也要緊緊抓著那一絲活下去的希望。
女孩瘦弱的身軀顯得頭比較大,麻木的眼中透著一絲倔強,似乎猜到他們為何而來,還未開口眼淚便已流出。
“我妹妹還活著嗎?”
她的聲音很小,似乎害怕問出這話,或許更害怕聽到不好的結果。
眼淚不斷的涌出,模糊了她的雙眼,也蒙住了她幼小的心靈。
李文華將手放在她枯黃的頭發上,輕緩而有力的說:“還活著。”
女孩滿是淚水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,仿佛耗盡所有力氣,閉眼倒了下去。
李文華嚇的趕緊將她摟在懷里,檢查后發現只是昏睡過去,他還以為這個如風中殘燭般的女孩,放棄了對生活的渴望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