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娘,麻煩問一下,六五廠郭組長是不是住這?”
“是啊,到底出了啥事,你們公安都來好幾次了。”
六五廠熔煉白銀黃金是保密的,鄰居們只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,不清楚具體情況。
“這個我不好和您說,領導知道要扒我皮的。”
大娘看他很年輕,明顯是個小公安,“那俺不問了,可不好叫你丟了工作。”
“大娘您真好,我打眼瞧就覺得您面善,果然善解人意。”
大娘被夸心里高興,“上家喝口水的?”
“方便嗎?”
“喝口水能咋的,有啥不方便。”
大娘領他進屋,倒的還不是普通的水,而是紅糖水。
“這怎么好意思,讓您破費了。”
大娘爽快的很,屁股挨上炕沿就問:“你是不是想找俺打聽老郭的事?”
這都老手了。
李文華也沒啥好遮遮掩掩的:“對,您給說說唄,比如十八號那天他回來有什么不一樣的。”
“按說都過去一個月了,俺肯定不會記得,但你們來好幾回,俺越說記得越清楚。”
李文華暗道:壞了!
記憶這東西很奇妙,當模糊的時候說第一次,很多東西因為一時想不起來而落下沒說。
過后想啊想,不合理的地方自我猜測的補充。
第二次問,說起來條理更清晰了,但實際上摻雜了一些腦補的,真實性降低。
大娘跟講故事般說了一堆,都是那天干了啥,包含后來聽老郭媳婦說的連在一起,從老郭回來,到吃了啥,大概幾點睡覺,就像親眼所見。
李文華哭笑不得,您這說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晚你倆睡一起呢。
想想干脆問點別的,“大娘,郭組長為人咋樣?脾氣呀,性格,還有平時吃穿什么的舍不舍得。”
“脾氣算不上差,不過笑臉是沒多少的,性格不性格的,男人都差不多,吃啥菜俺不知道,只知道平時喜歡喝點……”
嘮起嗑,大娘能說到天黑,李文華覺得差不多了,起身道:“謝謝大娘,我得去郭組長家看看。”
大娘熱情的很:“去老郭家呀,俺帶你去。”
李文華有心想說不用,但大娘已經走前頭領路了。
郭組長之前被暫時關了段時間,因此廠里工人誤會,說黃金是他或者老高偷的。
現在雖然被放出來,但小偷還沒被抓,工人們依然覺得他和老高最可疑。
受不了昔日工友們懷疑的眼神,郭組長這幾天休假在家。
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煙味,大娘小聲說:“老郭都憔悴了很多。”
李文華看向低頭沉悶抽煙的男人:“郭組長。”
郭組長抬頭,見他穿著公安制服,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抓住他胳膊問:“公安同志,查出來沒?”
從表情和行為來看不似作假,是真希望快點破案。
當然,也不排除演技高超者。
“暫時還沒有,大娘,要不您先回去?”
大娘要來其實就是想聽聽,看看怎么個事。
“行吧,你們聊。”
大娘不情不愿的挪出屋。
李文華等大娘走遠才開口:“郭組長,你先放開我,咱們坐下來聊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