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令仙思量片刻:“如此說來,王妃是因著五叔母的胡言亂語,才親自登門的?”
“要不是因為這個還能因為什么?”庾氏道,“她方才與我說,袁氏那話傳到她耳朵里時,她又驚又懼,生怕你祖父也聽了這話,你又果然有了三長兩短,豈非引得兩家怨恨?我想了想,也是道理。你姊姊沒了,你祖父正傷心,若你也出了事……”
庾氏說著,不由哽咽起來。
桓令仙去沒想到袁氏引來了這出無妄之災。
她起先于袁氏交好,確實也是因為袁氏愚蠢,聽風便是雨。很多時候,桓令仙有話不便自己說,便慫恿袁氏去說。久而久之,袁氏把自己當成了桓令仙的人,以為事事只要站在桓令仙一邊,替她說話,就能討到好處。
可這一次,袁氏著實害了她,把她送上了風口浪尖。
豫章王妃是惹不得的,否則桓令仙和閭丘顏的事便保不住。為今之計,只有速速離開。
“母親打算怎么辦?”沉吟片刻之后,桓令仙問道。
庾氏嘆一口氣:“我看,明日我領著你五叔母進宮,去給王妃賠個不是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桓令仙立馬道。
庾氏問:“為何?”
“王妃如今還在氣頭上,五叔母也不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。”桓令仙道,“母親帶著她去王宮,若她一個言語不慎,又在惹怒了王妃,我們和豫章王府,只怕日后是真的要結怨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庾氏點點頭,“如此,此事也只得暫且放下。”
“母親。”桓令仙突然道,“我們回荊州吧。”
——
“王妃就這般忍得?”回到王宮,阿茹埋怨道,“王妃的性情也太好了些,若是我,索性就將桓令仙和閭丘顏的事抖出來,看那位姓袁的五夫人還陰陽怪氣什么。”
孫微搖頭:“你還沒看出來么,袁氏不過是個小卒罷了。她處處爭先,也不過是因為平日不受待見,藉此出頭。這事抖出來,卻是要為了她得罪整個桓氏,若王磡知道了,只怕要樂得夜里也睡不著。”
阿茹想了想:“那倒是。話說回來,若是沒有她興風作浪,王妃恐怕還要費些精力與桓令仙周旋。不過王妃果然算準了么?這么做,她們就會走?”
“明日不走,后日也該走了。”
桓令仙不會不走。
而她若決定要走,閭丘顏必不會獨留。
“你待會走一趟,去跟鄧廉說一聲,就說不出意外,閭丘顏明日就會前往他真正要去的地方,讓他務必把人盯住了。”
阿茹應下。
沒多久,余寬來見。
稟報了一番宮中事務之后,他卻不急著離開。
“余總管還有事?”孫微問。
“沒什么大事,”余寬道,“只是早前聽阿茹說,先王已逝,世子不在尋陽,今日著實被人欺到頭上來了,但幸而有王妃在。”
孫微笑了笑:“內侍不怨我么?好多人都說,先王是因我而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