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誠露出訝色:“竟有此事?”
而后,他將信展開,細讀起來。
孫微看著他故作詫異的模樣,并不打擾。
半刻之后,傅誠將信放下,面色凝重。
“長史以為如何?”孫微道。
“竟膽敢誹謗王妃,實乃罪大惡極。”傅誠看向孫微,道,“王妃放心,在下定當秉公論處。”
孫微頷首:“如此,便請長史即刻緝拿賊人。”
傅誠卻巋然不動。
“王妃明鑒。”傅誠拜了拜,道,“先王定下的規矩,若無上令,凡涉及拘捕,必是人證物證齊全,待查明之后,才可行事。當下世子不在,此事亦須得遵循此法。不過王妃放心,在下定當鼎力處置,不出明日,便可給王妃一個交代。”
明日?
只怕不必等到明日,姚夫人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孫微和顏悅色地說:“長史果然嚴謹。”
“王妃過譽。”
孫微卻將另一封信件遞給傅誠。
那封信是她前幾日讓司馬雋寫的。
信上,司馬雋措辭嚴厲,要求傅誠照王妃之命嚴查。
“世子的字跡和印璽,長史當熟識。”
傅誠的面色終于有了些波動。
“稟王妃,確是世子手書。”傅誠只得再拜,“請王妃放心,在下這就著人去查。”
他說罷,就要作辭。
“不必勞煩長史。”孫微站起身來,道,“此事,關乎王府及太后,甚為重大。世子既交由我來處置,我便不可推辭。拘捕之事,我親自去辦。”
傅誠有一瞬的錯愕。
孫微這般行事,著實教他始料未及。
“王妃請留步。”他擋在孫微面前,拜道,“王妃明鑒。江州府行事,自有章程。王妃尊貴,我等不敢不敬。但后宮不得干政,乃是先王立下的規矩。王妃之命,恕在下難從!”
孫微冷笑一聲,道:“長史對先王真可謂忠心耿耿。”
“先王的遺志,在下一刻都不曾忘。”
孫微懶得與他廢話,轉而問阿茹:“長史家的家眷,可都進宮了?”
阿茹答:“長史夫人郭氏、郎君及閨秀,皆已經在偏殿安置,等著王妃召見。”
傅誠面色大變,倏而站起身來。
“王妃這是何意?”
“與郭夫人說說話罷了,”孫微道,“長史何至于這般激動。”
傅誠沉下臉:“在下不過要照章行事,王妃何至于為難在下?”
“世子的手令上寫得清清楚楚,一切聽我號令,哪一點壞了章程?”孫微不緊不慢,“倒是長史,年都過了,也不讓郭夫人姊弟團聚,我著實看不下去。”
她提到“姊弟”二字,傅誠心中又生出不好的預感。
孫微對阿茹道:“新蔡郭氏祖宅中的郭信,接來了么?”
聽到這話,傅誠的面色霎時發白。
他看著孫微,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