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城的大門再度打開。
入宮之后,孫微下了馬車,轉頭望去,只見司馬雋也剛剛下了馬。
內侍們抬了肩輿來,要送孫微回綺霞苑。
孫微正要說話,司馬雋走了過來。
“我餓了。”他看了看孫微,卻轉頭對阿茹道,“去庖廚傳膳。”
阿茹愣了愣,連忙應一聲,轉身走開。
而后,他對鄧廉道:“方才我從刺史府出來,直到遇見王妃,也不曾見守城巡邏。去看一看,今夜誰人當值。”
鄧廉也忙應一聲,轉身而去。
那么多的內侍宮人,偏要叫阿茹;那么多的侍衛,偏要叫鄧廉……
孫微腹誹著,又見司馬雋對抬肩輿的內侍道:“王妃步行回宮,下去吧。”
內侍們應下。
見孫微看著自己,司馬雋將目光四下里掃了掃,道:“自上回尋陽生亂,我還不曾巡過內宮。這些日子,夫人對宮室已是了如指掌,引著我查看一番,如何?”
他是世子,豫章王死后,他就是這王宮的正經主人。
他巡宮,要她帶。
孫微看著他,應一聲。
司馬雋不多言,令人在前面點燈照路。
夜空晴朗,星辰似乎也感受到了寒意,一閃一閃。
風吹來,孫微攏了攏身上的狐裘。
“冷?”
司馬雋的聲音忽而傳來。
孫微抬眼,他正轉頭看著自己。
“不十分冷。”孫微道,說著,暗自挺直脊背。
司馬雋繼續往前走,片刻,道:“夫人之計甚好。”
孫微愣了愣,抬眼看他。
“哪一計?”
“用桓安交換崔泮。”司馬雋道,“桓安的分量,遠在崔泮之上。”
心中似有什么重物,一下落了地。
孫微狐疑地看司馬雋:“世子不責備妾?”
司馬雋道:“責備夫人什么?”
“責備妾自作主張。”
司馬雋蹙了蹙眉:“我何時有過此意?”
孫微道:“世子在信中說,妾欠世子兩萬兵馬。”
司馬雋想了想,似乎終于想了起來。
“不過是玩笑話罷了。”
孫微愕然看他,幾乎覺得自己聽岔了。
“今日在麗景閣,桓將軍離開之后,世子面色沉沉,一句話也不多言。”她又道。
司馬雋的神色頗是匪夷所思。
“李慷等人辦事拖沓,我才回來就聽了好些怨言。”他說,“我那時正想著如何整治。”
孫微:“……”
她覺得自己像是對著空中揮了一番拳。
司馬雋卻注視著她,道:“夫人既心有疑慮,為何不當場問出來?”
孫微張了張嘴,發現自己答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