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松依著孫微的吩咐,再度求見周昶。
待萬壽郡主出了門,周昶便令侍從帶著曹松進府來。
周昶一見了曹松便問:“那魯氏回尋陽去了?”
“回太傅的話,繼妃已經回去了。”
周昶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去尋陽宮待了大半年,人倒是磨乖順了。”他道,“她沒別的話?”
曹松回:“太傅不見繼妃,繼妃十分疑惑,確是有些話要對太傅說。不過,奈何太傅所言在理,繼妃懼怕被太后知道,于是當日就回去了。沒來得及說的話,就交由在下轉告。”
周昶的神色有幾分得意。
“這女子倒是識時務。說吧,她有什么話要你轉告?”
曹松恭敬地答道:“繼妃說,太傅看來沒法離開京師了,廬山上的宅子留著也無用,于是繼妃做主,將那宅子送給了別人。”
聽得這話,周昶愣了愣,隨即變色。
“她果真這么說?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
周昶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。
“好個魯氏。”他瞪著眼,“誰給她的膽子?那是我的宅子!”
“繼妃說,莫說那宅子,整個廬山,都在豫章王封地之中,她身為王妃,皆可處置。”曹松道,“繼妃還說,里頭有些書畫,不乏名家之作,棄之可惜。本來她預備著當面與太傅商議處置之事,既然太傅不見她,她回去之后就賣了。”
周昶面色難看,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兩步,仍不解怒氣,指著窗外罵道:“魯氏欺我太甚!”
曹松訕訕。
周昶又轉過來盯著曹松:“她何時走的?”
“剛走……”
“將她攔住,讓她回來!”
曹松道:“太傅莫非要見繼妃?”
“正是!”
“不知太傅何時能見?”
“她何時回來,我何時見!”
“如今繼妃就在門外,請太傅一見。”
周昶一下愣住。
他看著曹松,臉上的狐疑旋即變成真正的惱怒。
“你這老匹夫!”他斥道,“竟串通魯氏一道戲耍老夫!”
曹松賠笑道:“太傅息怒,這都是繼妃的話。她說,她也只在外頭逗留半個時辰,若太傅不見,她就回廬山賣畫。”
周昶自知自己中計,又無可奈何。
好一會,他揮揮手:“讓她進來!老夫要親自訓斥!”
曹松暗自舒了一口氣,趕緊應下,出去迎孫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