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郅不明所以,但也不敢在李陌面前撒謊,老實道:“從不曾。”
李陌喝了一盞茶,思索良久。
這沉默教孫郅頗為不安。
他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先生之意……”
李陌笑了笑,道:“我不過思索著如何幫公子?”
孫郅不由面露喜色:“先生愿意收留在下?”
“舉手之勞罷了,”李陌道,“只不過,我身邊如今不缺人,倒是廣州有些職缺,公子愿意南下么?”
孫郅受寵若驚,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。
眾所周知,如今廣州算是王氏的地盤了。
去了廣州,就相當于真正投入了王氏麾下,前途無量,何樂而不為?
孫郅忙向李陌叩謝:“在下愿意!先生大恩,在下誓死以報!”
“公子言重了。”李陌笑道,“廣州正是用人之際,公子來的正是時候。”
他說罷,將一封信遞給孫郅:“公子請執此信至番禺求見廣州刺史,他自會替公子安排差事。事不宜遲,我不留公子,公子現在便啟程吧。”
孫郅接過信,一謝再謝才離去。
送走了孫郅,阿清不禁問:“不過是個想平白得好處的沒用東西,跟靈虛公子和豫章王府均無來往,公子為何幫他?”
李陌沉吟:“他與庾逸有無來往我并不在意,但是他與豫章王府并非毫無關系。”
“何以見得?就因著豫章王妃給孫家閨秀算了一卦,無意中牽連了他?”
“你覺得那是無意的?”李陌笑了笑,“建康城里等著豫章王妃掐指一算的人有多少,為何她獨獨給孫家算了?”
“方才孫郅不是說了,她與孫家主母相談甚歡,興之所至,便隨手算了一卦。”
李陌搖搖頭:“她可不是那樣的人。她做事總有目的。”
阿清疑惑:“孫氏不過是個沒落之家,于她而言,有什么可圖的?”
“我也尚未厘清。不過如今看不清的事,日后總有端倪。豫章王妃身懷異術,她知道的事情都在未來。更何況,庾逸也同樣去了孫家,更說明這孫家不凡。”李陌道,“不過是給孫郅留個職位罷了,且先留著他,以后若用的上,也好隨時拿出來。”
他說罷,笑了笑,“畢竟縱觀朝野,太子不值一提,真正難對付的,還是豫章王府。王妃設法逐走的人,就是我要的人。”
——
冬至日轉眼到了。
孫微一早進宮探望太后,隨即說起今日的太社比武。
“上回與王女君見面,問起京師風物,王女君說年底最熱鬧的,非太社比武莫屬。妾還未見識過,于是今日邀王女君一道前往太社觀禮。”
太后終于展露一絲寬慰:“看來,早前叮囑你多與尚書府往來,你沒忘。”
“太后叮囑的話,妾自不敢忘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太后滿意地點點頭,“聽聞上回你邀了璇璣去棠園做客,阿雋見著璇璣了么?”
“世子是主人,自是見著了。”
“阿雋如今見了璇璣,是個什么模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