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徒罷了。日后,他要到營中去,安置在王府不妥。”司馬雋道,“再說,王府并無可習練之處,日后,我只在棠園教習。”
孫微稍稍松了口氣。
如此說來,自己小心些,暫時不必擔心會被孫喬見到。只是從今往后,棠園她不可再去了。
“如此。”孫微道,“還是世子思慮周全。”
“夫人過來,專為了問這事?”司馬雋忽而道。
孫微忙道:“自不是。將近年底,王府中多有人情往來,妾擬了禮單,要給世子過目。”
說罷,她讓阿茹將一份文書呈上。
司馬雋看了看,果然是禮單。
“這些事,夫人決斷便是。”司馬雋道,“年底確實事多。夫人若忙不過來,不必勉強,可交由曹松處置。王府里已經多年沒有主母,都是靠著曹松應付過來的,他早就習慣了。”
孫微應下,道:“今年還要曹常侍再辛苦一回,待明年世子的婚事定下,新婦入門,家里頭也就有主母了。”
司馬雋如今也聽習慣了,無所表示,繼續喝茶:“夫人仍這般兢兢業業,一刻不忘提醒。”
“妾算了算,也有好幾日未提。妾生怕世子忘了,所以還是提一嘴。”
“夫人放心吧,忘不了。不過,我也還是那句話,我不應,便休想成。”
“妾知曉了。那下回再商議。”
“有勞夫人。”
二人點到而止,微笑地對視。
片刻,孫微也不再逗留,起身告辭而去。
——
第二日一大早,司馬雋到書房里備了一摞兵書。
而后,他到棠園里去。
孫喬已經早早在園中等候。
見司馬雋來道,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:“徒兒拜見師父。”
“不必多禮了。”司馬雋道,“你過來。”
孫喬走上前,司馬雋讓人將書交給他。
“這些書,你帶回去,務必每日熟讀。”他說,“我會時常與你問對。”
孫喬忙應下。
他望著司馬雋,有些欲言又止。
司馬雋問:“有話要說?”
孫喬撓了撓頭:“師父,徒兒有件事,不知當說不當說。”
“何事?”
“師父早前叮囑過徒兒,教徒兒不得將早前與師父相見之事告訴旁人。”
司馬雋看著他:“有人知道了?”
孫喬忙道:“徒兒只字未提,是他猜到的。”
司馬雋停下腳步,問:“誰猜到了?”
“是庾公子。”孫喬道,“昨日徒兒回到家中,發現庾公子就在家中做客。他問徒兒,當初如何知曉太社的冬至日比武,又如何學會了射箭。徒兒騙不過庾公子。徒兒在庾公子面前每說一句謊話,就似攤在太陽底下暴曬一般,無所遁形。所以,徒兒只有從實招了。”
他可憐巴巴地看著司馬雋。
司馬雋也深知他那點道行騙不過庾逸,只是他沒想到,庾逸這么快就猜到了。
他神色平靜:“是么,庾公子說了什么?”
“什么也沒說。”孫喬道,“他只道是讓徒兒日后不得騙他,否則他再不搭理我。他還說,他會登門,與師父一敘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