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微好奇道:“哦?如今城里有什么熱鬧?我不常出門,許多事情也并不知曉。”
謝芙道:“最近的熱鬧都在庾家。靈虛公子的姑母,便是荊州桓定的遺孀。她帶著她女兒桓令仙,進京來了。”
這事,孫微昨天就已經聽說。
“我聽聞桓定去世之后,南郡公之位又空懸起來,至今不曾定下?”孫微問道。
“正是。”謝芙道,“從前,桓熠在世時,曾領著一眾族親進京,給過世的前太子妃討公道。沒想到一年過去,他和大公子接連歿了。如今庾氏進京,繼續討公道。也不知桓氏哪來那么多的冤情,他們自己竟是無法斷個明白?”
孫微道:“不知這回又是什么冤情?”
“前陣子,荊州不是出了個布告,說桓定死于刺史閭丘顏之手。而今庾夫人說,桓定竟是被桓安所殺。”
“竟有這事?”孫微詫異。
謝芙道:“前兩日,長公主在尚書府辦雅會,請了靈虛公子。既有靈虛公子在,那雅會自是高朋滿座。可正當靈虛公子正清談之時,那庾氏突然出現,向王仆射哭訴冤情,求王仆射做主。”
“王仆射當場應了?”
“正是。”謝芙道,“那雅會里,還有不少朝臣,當場拍案而起,怒斥桓安喪盡天良。這一鬧,整個京城都驚動了。隔日,王磡就在朝會上痛罵奸佞,竟然要盡釋前嫌,為桓氏出頭了。”
孫微淺笑:“王仆射竟有這般忠肝義膽之時。”
謝芙鄙夷道:“不過是借著由頭又要生事罷了,他是何等品性,京中誰人不知。”
——
“庾公子是庾夫人的親外甥,竟被她如此利用。”待褚越夫婦離開,孫微皺著眉,對司馬雋道,“這一出,怕是早已經與王磡勾兌好的。”
而司馬雋倚在榻上看她,喝一口茶。
“閭丘顏還未露面。”他說,“這其中牽線搭橋的,少不得他。若能將他抓住,便是大善。”
孫微看著他:“且不說此事。太后過幾日要召妾入宮,到時,必定會問起世子的病情。不知世子打算裝到何時?”
“我這病,太后是知道的。我從前最長裝過一個多月,從來無人懷疑。”司馬雋看著她,道,“夫人若怕說漏了嘴,我遣人去宮里回個話,就說夫人正照料我,脫不開身就是。”
孫微想了想,搖頭。
“太后要見妾,終是要去的。”她道,“病是太醫看的,與妾無關。太后問什么,妾一概不知就是了。倒是明日世子該見一見庾公子,庾氏與桓令仙既然在他府上,必能找到閭丘顏的蛛絲馬跡。”
司馬雋“嗯”一聲,忽而道:“夫人近來似乎不曾再去探望過伯悠?”
孫微道:“庾公子的傷已經好了許多,妾無事,探望他做什么?”
司馬雋看著她,淡淡笑了笑。
孫微岔開話頭,道:“世子今日看著好些了,藥勁都退了么?”
司馬雋道:“已經退了,不過還須裝一裝。”
孫微看他精神如常,放下心來。
“若有什么不適,找個郎中來看看才是,世子切莫疏忽。”
“知道了,夫人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