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喬依司馬雋的吩咐,仍舊每日去棠園。
司馬雋受傷后,孫微曾讓曹松知會棠園的管事,令其監督孫喬讀書和習武。若孫喬問起司馬雋,便說司馬雋去了外地,一時半會回不了。
不過,隨著司馬雋受傷之事漸漸傳開,連孫喬也瞞不住了。
“孫公子十分牽掛世子,幾乎要給臣跪下。臣見他如此,實在不忍,于是自作主張帶孫公子去探望世子,請王妃責罰。”
孫微自是知道孫喬那磨人的性子,曹松想必不是他的對手。
“無礙,事已至此,由他去吧。”孫微道,“不知孫公子說了什么?”
“孫公子說,若是他當初并不執意去抓那山賊,世子就不會去搗賊窩,也就不會受傷。因此,他頗是自責。”曹松道,“孫公子心地善良,臣只安慰他說,那些山賊光天化日之下作惡,世子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們繩之以法的。既然那日不辦,改日也要辦,請他不必自責。”
孫微輕輕頷首,問:“孫公子還說了什么?”
“孫公子問,可否到王府里看書。世子至今昏迷,一個人很是孤單,他想陪陪世子。”
孫微覺得頭疼。
這稚子著實得寸進尺。
司馬雋既然昏睡不醒,哪里知道孤單?
她瞧曹松動容的神色,心生警惕:“常侍莫非應了?”
“自是沒有,”曹松忙道,“臣說一切還得由王妃定奪。只是孫公子聽聞如此,頗有失落之色。他說王妃一直不見,似乎不喜他。”
孫微哭笑不得。
她這弟弟就是心思多。
“孫公子有心了。”孫微道,“不過太醫也說過,世子須得靜養,身邊只宜留服侍之人。孫公子好意,還請常侍婉拒才是。”
曹松應下,又從懷里掏出一只布囊,都愛:“孫公子說,這是他母親李氏去給世子求的平安符。這物什有講究,不能隨便入屋,臣便暫且收下。除此以外,李夫人還讓孫公子送來了一袋米,說是托人從安寧捎來的,比建康城里買到的好吃。”
孫微接過那布囊。
那樣式何其熟悉,雖是尋常布料,針線卻做得十分好,一看便是出自她母親之手。
李氏是個安分守己的婦人,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,可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,因著他們這一對野心勃勃的父女,她不得不遠走他鄉,前途難測。
孫微在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,很是愧疚。
“常侍說的是,此物不好隨便入屋,便就交給我吧。”孫微道,“明日,還請常侍挑幾件禮品,派人過去,替我問孫公子母親問好。早前聽庾公子說,孫公子一家在懷安縣侯那邊有些不如意,不知如今是否好些了?另外,也順帶問問,如今孫公子的父親在任上做得如何,可有什么難處?”
曹松應下。
孫微交代一番之后,往王府里走去。
“世子今日如何?”她問。
“還是老樣子。不過今日太傅遣人來問,說為太傅治病的老神醫,是郡主費了許多功夫找來的,頗為奏效。太傅問王妃,可要請那老神醫過來,為世子看一看?”
孫微沉吟片刻,心生一計。
“如此,自是要請。”她說,“快快去給太傅回話。”
曹松應下,自去辦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