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磡忙道:“我瞞著公主做甚?正打算跟公主說的。荊州那頭,阿治看來暫時是去不得了,我暫且讓阿寬以長史的身份過去。”
“長史?”長公主難以置信,“夫君竟讓這樣的人去做一州長史?”
“我知道阿寬資歷尚淺,”王磡道,“故而派了朝廷特使和一干幕僚與他同行。”
他說罷,將一份名冊遞給長公主:“這些人,都是去荊州替阿治穩住局勢的。若阿治這回能全身而退,便可接手一個現成安穩的荊州。”
王磡說得志得意滿,可長公主看著名冊上一長串的名字,心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。
她將名冊扔在地上。
“若阿治不能全身而退,夫君便預備著將荊州交給王寬么?”
王磡倒是平靜:“荊州總是要有人去的。”
“所以妾才讓夫君設法教阿治出來,而不是讓阿寬替他去!”長公主道,“誰不知,如今誰到荊州上任,誰就代表著尚書府的臉面。那人,竟是王寬么?王寬這些年有何建樹,憑什么去當那長史?”
王磡搖頭道:“公主此言差矣。這些年來,我將所有建功立業的良機都給了阿治,阿寬不曾得到一星半點。他沒有建樹也情有可原。但他雖無建樹,并非是他沒有能耐。如今阿治既是為旁事絆住,倒可讓阿寬出面,也好看看他的能耐。”
長公主冷笑:“是時候?如今是什么時候?妾允夫君留下董氏,可不是為了讓她的兒子來搶阿治的功勞的。”
這件事,長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,王磡也頗有幾分不快。
“阿治但凡爭氣些,莫三天兩頭地給我惹事,何愁他人來搶他的功勞?再說了,阿寬只是長史,刺史還仍是阿治,怎稱得上爭搶?”
“我不管,反正王寬不得去。”長公主斷然道,“夫君可曾想過,阿治惹事也是為了給夫君抱不平?他見夫君被阿雋處處阻撓,急于為夫君出頭,這才惹出了事端。他一片孝心,莫非夫君竟是看不見么?”
“公主如今見他替我出頭了么?究竟是給我們惹事,還是給他自己惹事了!”王磡道,“愚不可及!公主身為母親,怎么容他如此犯蠢!”
“我的兒子犯蠢?”長公主氣的臉色發白,“夫君莫非忘了,去年阿治是如何在三吳生擒三仙教眾的?”
“那小打小鬧,有甚好提的。”
“那也是他的功勞!”長公主咬牙,“妾只說這一次。荊州,只能是阿治的。”
她說罷,拂袖而去。
江原站在門外,見長公主出來,忙跪拜行禮。
長公主見了他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:“長史身為幕僚之首,莫給仆射胡亂出主意才好。”
“在下不敢。”江原趕緊道。
他戰戰兢兢地目送長公主離開,額角冒出了冷汗。
片刻后,王磡傳喚,江原才起身走進去。
“都聽見了?”王磡問。
“聽見了,”江原道,“長公主既是不許,要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