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隔壁農學院忽然鬧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熱鬧事。
據說是一名剛入學的新生,他鄉下的原配媳婦突然找來了學校,當場撞見男人和一個女學生走得近,一氣之下便沖上去撕打那個女學生。女學生卻根本不承認自己與對方丈夫有染,兩個女人當場廝打起來,場面十分難看。
后來,廝打中掛了彩的兩人都被送到了醫大附屬醫院處理傷口,蘇采薇恰好在門診,由此見到了兩位“熟人”。
一個是臉上帶著抓痕、頭發凌亂的劉湘湘;另一個則是十多年未見,已然顯出老態的姚秋霜。
望著眼前憔悴滄桑的姚秋霜,蘇采薇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,十三年前的往事浮上心頭。
那時,蘇采薇因一場預知夢,預見自家將遭不測,便果斷說服全家主動從省城搬到了鄉下。
初到農村,她一個城里姑娘根本適應不了繁重的農活,思來想去,便打算找個能干活的男青年嫁了,好歹能少做些活。她當時看中了看起來勤快又熱情的下鄉知青林有麟,覺得他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然而就在她準備與林有麟進一步發展時,她又做了一個預知夢。夢中,高考恢復后,林有麟如愿考上大學,卻立刻拋棄了她這個鄉下妻子。更可怕的是,蘇家在找林有麟算賬的途中遭遇了車禍,全家整齊沒了。
因為這個夢,蘇采薇果斷舍棄了林有麟這個未來的“渣男”。
但林有麟卻不肯放手,屢屢糾纏。不得已之下,蘇采薇在河邊設了個局,無意中把當時是寡婦的姚秋霜牽扯進去,兩人也因這事結了婚。
十三年過去,眼前憔悴滄桑的姚秋霜,竟與她當年預知夢中被拋棄的凄慘身影隱隱重合,蘇采薇心中不免唏噓,更生出一絲復雜的愧意。
她細致地為姚秋霜清洗、包扎好手臂和額角的傷口,輕聲問道:“秋霜姐,你之后有什么打算?如果需要幫助,盡管跟我說。”
姚秋霜望著她,忽然笑了起來:“小蘇,其實這些年,林有麟沒少在我跟前念叨,說當年河邊那檔子事,全是你設局算計他。”
她頓了頓,繼續平靜地說道:“但跟他結婚,是我自己決定的。那時候我一個寡婦帶著孩子,無依無靠,在村里名聲還不好,他是我當時能抓住的最好的選擇。所以,我從來沒怪過你,你也不必覺得對不起我。路是自己選的,就算現在不如意,但這十幾年,林有麟掙的工分和錢,大半都花在了我和孩子身上,我沒什么不知足的。”
“我這次來省城找他,也不是死乞白賴求他別離婚。從他考上大學那天起,我就知道這日子到頭了。我是個實在人,就是來跟他要生活費的。老家那個小的是他的種,他人可以走,但錢必須給。”
“哪成想,我找到他時,他正跟一個城里女學生拉拉扯扯,見了我還不肯認我的身份。那女學生說話又難聽,我這火氣一下沒摟住,這才動了手。”
蘇采薇一時無言。
她當然知道姚秋霜口中那個“說話難聽”的城里女學生就是劉湘湘,以對方的性子,確實說不出什么好話。
兩人正說著,劉湘湘沉著臉找了過來,顯然余怒未消,對著姚秋霜語氣很沖:“我再說最后一次,我跟林有麟沒有任何關系!你以后再敢胡說八道、動手動腳,別怪我不客氣!”
蘇采薇見狀,出于醫生的職責勸了一句:“劉湘湘同志,這里是醫院,請你注意影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