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們這頓酒喝得酣暢,結束時都有些喝高了。
丁宗光嗓門最大,話也最多,最后是李艾青半扶半拽地把他攙起來的,一邊往外走一邊數落:“不能喝還逞能,瞧你這點出息!”
丁宗光嘴里還含糊地嚷嚷著“我沒醉”、“再跟慶平喝三杯”,引得眾人發笑。
秦巧珍見狀,也上前一步,伸手想去攙扶腳步有些虛浮的俞振飛,輕聲說:“俞大哥,我扶你回去。”
俞振飛卻擺了擺手,雖然醉意明顯,但語氣還算清晰:“不用,我自己能行。”
說著,腳下卻是一個踉蹌。
郭志國和陸閑庭兩個半大小子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穩穩地架住了他的胳膊。
“俞叔,我們送你。”陸閑庭說道。
俞振飛沒有拒絕,由他們扶著往外走,只說道:“送我去……去招待所……”
秦巧珍跟在一旁,聽到這話,眼底閃過一絲清晰的受傷。
她快走兩步跟上去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:“別去招待所了,回我那住吧,你跟志國住一間屋。你放心……我不會去打擾你的。”
浸了酒氣的夜風有些熏人,俞振飛沉默了片刻,點頭同意了。
秦巧珍松了口氣,連忙在前面引路。
到了那間租來的、略顯簡陋的小屋,安頓好俞振飛,屋里彌漫著酒氣和一種難言的尷尬。
沒多久,屋門被敲響了,是陸閑庭去而復返,手里提著一個暖水瓶。
“秦姨,俞叔,我媽熬了醒酒茶,讓我送一壺過來。”少年禮貌地說。
秦巧珍連忙接過,道了謝。
那茶水溫熱,倒入碗里,呈現出清亮的淡褐色,散發著一股清甜中帶著淡淡藥草味的香氣。
秦巧珍先遞給俞振飛一碗,他接過去,慢慢喝了。
茶湯入喉,帶著微甜的回甘,確實讓翻涌的酒意和不適驅散了不少。
陸閑庭沒多停留,放下茶壺就走了。他又提著另一個壺去了丁宗光家。
李艾青開門接過醒酒茶,連聲道謝,直夸蘇采薇想得周到。
送完茶,陸閑庭獨自往回走。
月光把小巷照得朦朦朧朧,他忽然聽到腳步聲,一回頭看見是丁思琪,疑惑問道:“這么晚你出來做什么?”
“閑庭哥。”她低喚了一聲,之后又沉默。
陸閑庭搓了下微涼的手臂:“沒事我就回去了。”
丁思琪忙開口:“閑庭哥,我,我想跟你一樣跳級。我覺得現在的課程太慢了。你覺得……能行嗎?”
陸閑庭看著她,沒有直接回答,只是說:“跳級不跳級,關鍵看你自己覺得能不能跟上,吃不吃力。這事,得你自己拿主意。”
丁思琪抬起頭,還想說什么,但陸閑庭已經朝她點了點頭:“天晚了,快回去吧,別讓家里人擔心。”
說完,便轉身繼續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丁思琪望著他消失在月色下的背影,眼神里充滿了失落和一絲委屈,又很快化成了堅定。
第二天一早,俞振飛醒來,頭還有些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