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親家還能后補嫁妝。
十里八鄉,就沒誰這么干過,他獨一份。
這么一對比,他這個親爸不如老丈人,老大心里生氣也情有可原。
“老大!你是大哥,吃苦受累都是應該的。”劉父苦口婆心地勸,“弟弟們沒本事,你當大哥的拉扯一把怎么了?不行?等你三弟成親后再分家不行?非得今天分?”
“對,我等不及,也不想等。”劉大齊把話說的斬釘截鐵,“分了家,我掙不掙錢都沒人管我,我打不打牌也沒人管。我都三十一了,不是十一歲,不需要一輩子被人管頭管腳。”
劉母氣得顫著手指:“我們管你是為你好,你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?”
“為我好?你問問爸,他有那份心嗎?”劉大齊笑,嘲諷地笑,“他是怕我掙的錢跑了,到不了他手里。
實話告訴你們,我去賭博就是故意的。這么多年為了家里,我連三分錢的棒冰都舍不得吃一根,可老三呢?在外頭充闊氣,好幾次請人喝汽水,他口袋里的錢哪兒來的?”
劉父眼睛瞪大,吃驚地看著劉大齊:“什么時候的事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你問媽,這事她肯定知道。”劉大齊不耐煩地朝劉母那兒努了努嘴,“要不是她給的錢,老三根本不可能在外頭裝闊。
汽水一毛五一瓶,我再口渴都舍不得喝,他一下子請七八個人喝,還連請好幾回。我算是看出來了,這個家,就數我多余。”
劉大齊越說越生氣,心里拔涼拔涼的。
劉母心虛,礙于劉父的淫威,她不敢沖劉大齊發火,哭著解釋:“人家說要給老三做媒,他才請人喝汽水。”
劉父怒吼:“他傻,你跟他一樣傻?做什么媒需要請人喝汽水?”
劉母期期艾艾,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她也知道那些人是哄著老三拿錢買吃的,老三腦子簡單,被人激將幾句就受不了,回家背著人找她要錢,都二十四歲的大小伙子了,她總不能一分不給。
那些人也是貪得無厭,喝了一次不滿足,又讓他請了一次。一共八個人,有男有女,說是他的小學同學。
汽水喝了,媒卻沒做,等于白白浪費了四塊錢。
可這事她不知道該怎么跟老頭子說,就一直拖著沒告訴他,想蒙混過關。老大知道了,想蒙混也蒙混不了。
家里的錢大頭抓在老頭子手里,小頭在她手里,一大家子要吃要喝,買個鹽巴,醬油啥的,不可能天天找老頭子要。
他就給了一些小錢,老三一次找她拿兩塊,也不是很多,他就給了。
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請人喝汽水,老大是怎么知道的。
“媽!我知道老二兒媳婦會賣乖討好,我家云兒不會,你瞧不上她,可你做婆婆的,怎么能這么偏心?”劉大齊質問劉母,“二弟妹進門,你給了十塊錢的紅包,云兒進門給了多少,自己還記得嗎?”
劉母被問的一愣,事情過去太久,她真記不得了。
“那會兒家里窮,不能跟現在比,給少點很正常。”劉母囁嚅著,心虛不已。
“正常?正常個屁。”劉大齊口不擇言,“我看就是你偏心,你給云兒一毛錢,她回娘家被人笑話了一年多。就沒見過你這么摳唆的,給兒媳婦的紅包包一毛。
有時候想想,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親生的,我是不是你兒子。買布做新衣服,誰都有,就我跟云兒沒有。
說是我的布票買了給孩子穿了,這話你也就糊弄糊弄云兒,糊弄不了我。我家三個孩子出生,身上穿的衣服,基本上都是我丈母娘做的,你給他們做了幾次新衣服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