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后他要努力讀書,不讓老媽嫌棄他沒用。
一念至此,轉身進屋,拿起最難背的英語,一遍一遍地讀著,洋洋坐在門檻上,無意識地跟著他一起念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念得對不對,就閑著沒事,跟著小舅舅念那些稀奇古怪的句子,什么“我吃內蒙,我吃萊特,好啊油”等等。
她不但讀,還把它們編成歌曲唱,一個人自得其樂。
“你就不怕你兒子老了不養你?”
齊珍珍感覺李青香瘋了,居然不管陳德江的死活,那可是她的長子。
長子要給父母養老送終,以前她對陳德江千依百順,為什么忽然就不在意了?
“養不養老有那么重要?”李青香不屑冷嘲,“我有手有腳,自己能掙錢,為啥老了非得靠兒子?我自己給自己養老不行?”
此言一出,眾人都覺得言之有理。
“齊珍珍!人家青香有四個女兒,兩個兒子,老頭子有退休工資,要不要兒子養老真不好說。”
“你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,管人家兒子養不養老?養不養的跟你有啥關系?”
“早點回去吧!天都要黑了,吵吵些沒之所謂的話題做啥?陳家的事,你管不了,也管不著。”
“走吧!別再吵吵了,沒啥意思,你家月梅自己走的,想賴上人家也不可能。”
被人揭穿心思,齊珍珍頓時覺得沒臉,慌不擇路跑了,臨走放下狠話。
“我一定會寫舉報信去舉報陳德江,是他帶壞了我女兒。”
“嘁!愛寫寫,當誰怕你。”李青香沖著齊珍珍的背影喊,一點不帶怕的。
陳德江的死活她真沒放在心上,愛咋咋,她才懶得管呢。
眾人陸續散去后,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,今天雖然走路乏累,可打了一架,渾身舒坦。
多少年都沒這么舒爽過了。
此刻的陳德江站在連政委的家門口,準備跟他匯報自己跟吳月梅的那點破事。
本來吧!他覺得沒必要說,畢竟這是他的個人隱私,發生在家里,跟部隊不搭界。沒想到老爸來信說,吳月梅買了火車票來部隊找他,結果人丟了。
那這事就大了,萬一齊珍珍反咬一口,說自己勾引吳月梅,會更麻煩。
他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政委說清楚,免得到時候出啥事,毀了自己的前途。
老媽看人的眼光很準,吳月梅真不是什么好女人,在家里禍害不到他,竟然想跑來部隊。也不知道她從哪兒搞到的介紹信,沒有介紹信根本就買不到火車票。
還有她買火車票的錢是誰給她的?從家里到他所在的部隊,車票不便宜,她家里舍得出這么多錢?不會又是忽悠了哪個年輕男人得來的吧?
想想就頭大,吳月梅一點都不安分,娶了她,遲早頭上一片綠。
抬手瞧了瞧門,里頭傳出一聲:“來了。”
司機連的政委姓樊,叫樊步岱,大家背地里喊他帆布袋。今年三十八歲,一米八的大高個,標準的東北漢子。
拉開門,見陳德江站在門外,十分詫異:“陳德江!你怎么來了?找我有事?”
東北人說話自來不拐彎抹角,有啥說啥。
陳德江了解政委的為人處世方式,直接回答:“是,想找你匯報一點情況,不知道樊政委有沒有時間?”
樊步岱招呼陳德江進門:“來來來,進來說。”
陳德江跟著進屋,有點局促,他來的是政委在家屬院的家,不是他的辦公室。
樊步岱的妻子是文工團干事,看見陳德江,笑著打招呼:“小陳同志來了!坐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