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步岱一聽,覺得有理,可要嚴格說起來,似乎有點不近人情。
到底人家女兒走丟了是事實,真來部隊尋死覓活,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。
“話是這么說沒錯,可老百姓的利益高于一切,我們部隊怎么能坐視不理?”
樊步岱蒼白的辯解,招來他媳婦一記白眼:“理你個頭,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沒來部隊,你理什么理?人是圓是扁,是美是丑你瞧見了嗎?
她來沒來還兩說呢,誰知道她往哪兒跑了?這種事,就該交給公安,只有他們才能想辦法查找。部隊啥時候管過失蹤人口了?你當了這么多年的政委,不會連這個都沒搞明白吧?”
樊步岱沉默著坐在沙發上,半天沒開口。
那姑娘的確沒來部隊,也不是部隊門崗將她趕走的,她父母真要來鬧,也鬧不出個所以然。
就是不知道陳德江的事報去團里,會不會影響他去司令部任職?
“陳德江夠倒霉的,怎么就遇上了那樣一個女人?”樊步岱的媳婦替陳德江惋惜,“多好的人,瞧著器宇軒昂,跟小許很相配。”
“你別一天天琢磨這事,不出意外,陳德江要去給姚司令開車了。”樊步岱阻止媳婦當紅娘,“你給他介紹對象,讓他怎么安心工作?”
“啊?他要去給姚司令開車?那還真不能提這事。算了,當我沒說。”
陳德江從樊步岱家里回去后,心情很復雜,能去給姚司令開車是好事,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。問題是吳月梅的事還沒整理清楚,萬一團部扣住不放,他想走也走不了。
此時此刻,他真的后悔招惹吳月梅。
如果沒有這茬,他去給司令開車,必定是板上釘釘。
就因為多了她來找自己,失蹤不見的屁事,極有可能影響他的前途。
可惜,世上沒有后悔藥。
早知道,打死他都不理那個討厭的女人。
不但老媽不待見他,工作上也遇到了困難,越想越沮喪,回到宿舍,倒頭就睡。
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,淚水一滴一滴落下。
從小到大,他都被老媽捧在手心里長大。上邊有三個姐姐,他是家里第一個男孩,父母不知道多疼愛他。
從來要啥有啥,高中畢業沒考上學校,馬上報名參軍,進了部隊就被分到汽車連。可以說他長這么大,一直順風順水,沒吃過苦,也沒遇到過坎坷。
吳月梅長得好看,他原本以為老媽會接受她,只要是自己喜歡的,老媽都會想方設法滿足。
誰知他預料錯了,老媽不但討厭吳月梅,連著他一起討厭。只要他敢跟她在一起,就把他趕出家門。
剛開始他不明白老媽為什么激烈反對,后來他才明白,老媽是看透了吳月梅的為人,不想跟她沾染關系。
不得不說老媽的眼光很好,那個女人真不能隨便招惹,會惹來天大的麻煩。
他發誓,以后所有事情都聽老媽的,再也不自作主張,胡作非為。
人生大事,還得是父母為他參詳,單靠他自己,極有可能被人蒙蔽。他怎么那么笨?為啥跟她住一晚招待所?
要沒這一茬,吳月梅憑什么一個人來部隊找他?
來找他的理由無非就這一點,他恨死當時的自己了,跟她牽扯不清干啥?
一處破敗的土坯房。
吳月梅被鎖在豬圈里,跟她的傻男人余波,還有那頭母豬住在一起。
說起來真是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。余波的智商大約只有三四歲,他自認為自己是一頭公豬,必須要跟母豬同吃同睡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