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吳月梅的那一刻,他沒把她當人,當她是一頭母豬,必須跟他住在一起。
余婆子苦口婆心勸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將他勸進屋,不得已,只能將兩人一豬,放在一起喂養。
吳月梅的手腳被鏈子鎖住,身上沒穿衣服,就蓋著一床露出棉絮的破被子。余波要是想了,掀開棉被就能滿足。
余婆子每日給她吃一頓飯,多了沒有。實在是家里窮,沒有那么多米糧,還有就是怕她吃飽了,生了逃跑的心思。
她給余波一天吃兩頓,多了也沒有。余波只吃不干,家里的米糧得省著些。
余婆子是個人販子,跟村里其他幾個婦女一起,經常出去禍害年輕漂亮的小姑娘。要不是吳月梅長得好看,她也沒想著留給余波。
兒子腦子不好,弄個人來也是累贅,靠她一個人,養著家里的幾張嘴,她真養不起。
等吳月梅給余家留了后,她同樣會把人賣出去。養個娃,可比養個成年人輕省多了。
被關在豬圈里,吳月梅生不如死,可她連動一動的自由都沒有,每天吃喝拉撒都在那張竹床上。
余婆子是個很有辦法的人,她在竹床上挖了一個洞,供吳月梅解決生理問題。
要是出門,會給吳月梅烙一張餅,套在她的脖子上,能吃就吃,吃不到就餓著,反正餓不死。
吳月梅好幾次哄余波給她解開鐵鏈子,余波都懶豬似地懶得動。
要不就惡狠狠地宣布:“你是我的大母豬,不能解開,你會跑。”
這樣的日子一晃過去了一個多月,她懷孕了。
瞧著她孕吐,余婆子開心的牙花子都露了出來。
“死妮子!你想離開我們家也不是不行,就看你的肚皮爭不爭氣。要是給我生個大孫子,出了月子就放你走。”
“當真?”吳月梅天真地問,“你愿意放我走?”
“當然。”
余婆子笑得更開心了,她知道吳月梅會錯了意,以為自己說放她走是讓她回家,想什么呢?放她走是將她賣給別人,可沒想著讓她回家。
她一個外鄉人,開不了介紹信,連車票都買不著,能去哪兒?
“只要你給我生下大孫子,我就放你走,要是生個丫頭片子,那你還得在這里待著,直到生下兒子為止。”
吳月梅剛亮起來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,生男生女的事她怎么做主,誰知道這一胎生出來的是個什么玩意兒?
要是一直生不到兒子呢?難道她一直不能回家?
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盼頭,不如早點死了的好,問題是她的手腳被禁錮住了,連自殺都成了奢望。
其實她還可以咬舌自盡,試過了,太疼,她不敢。
萬一沒死成呢?舌頭沒了,連說話都成了問題。
她不能變成那樣,她得努力活著,得想方設法離開這里,回家去。
早知道出來會遇上這么可怕的事情,她寧愿在家里嫁人,隨便嫁給誰都比現在好。
“你也別灰心,說不定這胎就能得個兒子。”余婆子安慰吳月梅,“好好躺著不要動,以后不讓余波碰你,免得傷著孩子。
等你生了兒子,我余家就有后了,你要走我不攔著。”
吳月梅沒說話,心里很難過。
萬一肚子里不是個兒子呢?她是不是還得留下來繼續給余波那傻子生兒育女?
余婆子也是個蠢的,給那么個傻兒子留后做啥?萬一又是個傻的呢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