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趙清隼來了,開著車來的,給李青香拉了十多袋碎布。
“李大姐!我今天來有事求你。”他跟李青香熟悉了,說話非常隨意,“公交場站的姑娘們穿了一款風衣,是你做的吧?八十塊錢一件,衣服圖樣能不能給我們廠?
上次那批馬夾帶襯衫,配喇叭褲的套裝,在海城賣爆了,要是外頭來件風衣,那就是一個大套,絕對很多人買。”
“衣服圖樣給你沒問題,但提成得高一些,風衣不好做。”李青香提出要求,“我也就是手里弄不到布,其實我自己做,掙的更多。”
這話趙清隼絲毫不懷疑,他問過了,風衣一件賣八十塊。成本價估計三十塊就夠了,她每件凈掙五十,兩件就是一百。
要是布匹能隨便買賣,她一天做半件,一個月的收入也很可觀。
“這樣,提成的事我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,絕對給你往上提。”趙清隼也知道李青香把衣服樣子貢獻出來,其實是很虧的。
只是目前布匹不能大量賣給私人,只能賣給企業,吃虧就吃虧在這里。
提高提成也情有可原,服裝廠每次用她提供的衣服圖樣,都能掙得盆滿缽滿。
“你回去跟廠黨委說,風衣屬于冬款,做工和用料都比較講究,而且款式新穎,做出來不愁賣。最少得給我五毛錢一件的提成,少了我不想給你們廠里提供服裝樣式。”
“行,那我現在馬上回去跟廠黨委開會研究。”趙清隼馬不停蹄,跟李青香道別后,回廠里去了。
到了后,馬上打電話通知開會,服裝廠的主要領導都到了。
趙清隼把情況一說,許多人搖頭晃腦不同意。
“不行,她的胃口被養大了,以前一條褲子提成一毛,還肯盡心盡力幫咱們打開市場。后來提價到三毛,我們感念她的幫助,也沒說什么。怎么這回居然提價到五毛?太多了。”
“說的就是,太多了,我們不同意。每次提供衣服樣式都得加提成,錢都被她一個人掙了,我們廠里掙什么?”
“話不能這么說,李大姐的衣服樣式很獨特,一般人做不出來。我們廠也是依靠她提供的服裝款式才掙到錢,該提就提,要沒了人家,咱們廠里不一定能自負盈虧。”
“可每次都要提價,這不存心刁難我們?實在不行,咱們就做她曾經提供的這幾樣服裝,別的不做了。”
“你懂個屁。”趙清隼氣得爆粗口,“風衣屬于冬裝,其他的服裝都是春天,夏天,秋天才能穿的,而且跟我們之前做的那些可以配成一個大套。
里頭穿襯衫,配馬夾,毛衣,外頭套風衣。不信你可以去公交場站看看,那里的小姑娘都是這么穿的,好看又時髦。
李大姐自己做的那十多件全賣給了她們,八十塊錢一件。人家也就是搞不到布匹,才把衣服款式提供給我們。
好好想想,八十塊錢一件,本錢能要多少?我們的工人有冬裝可干,掙的是不是比其他服裝要多?”
此言一出,剛才反對的幾個人不說話了,他們的確沒搞清楚狀況,以為不過就一件風衣,不可能再提價。
要是出貨的價格高,比其他衣服掙得多,提成抽高一些,似乎也沒什么。
羊毛出在羊身上,衣服價格高,提成才高,價格低,提成自然就低。
問題是,他們不想讓李青香掙廠里的錢,她一個農村婦女,憑什么掙那么多?
錢都叫她一個人掙了,工人們掙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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