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老婆子守寡二十多年,就為了給兒子成家立業,給余家留下香火,只要我做到了,就不為難你。
我也是女人,知道你不甘心一輩子生活在我家。沒關系,給我生個孫子,我放你自由。”
自由?這兩個字好讓人心動。
以前她很自由,想做什么做什么,父母非但不管,還明里暗里支持。只要能給家里劃拉東西,他們啥都不管。
十二歲被隔壁的老光棍摸屁股,老光棍給她五分錢,她拿回去給齊珍珍。
她是怎么說的?
她說:“下次他再摸你,跟他要一塊錢,五分錢太少了。”
老光棍再摸她時,她把這話說了,老光棍臉色一變:“小丫頭片子,心那么大,滾回去。”
她沒把這事告訴老媽,也沒再往家里拿錢。
長大后,她被許多男孩追,眼光越來越高,覺得他們都配不上自己。
這是她心高氣傲的報應?
齊珍珍從李青香家里離開后,摸著頭皮回到家。李青香下手真狠,頭皮都被扯腫了,個死女人,還跟年輕時一樣心狠手辣。
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打得人滿地找牙。
原本以為她這么多年不跟人打架了,自己說什么都無所謂,結果她錯了,李青香還是那個李青香。
不但打人厲害,干啥都不帶怵的。
明明是她在打人,陳富貴卻問她的手疼不疼,晚上還不用做飯,她的命怎么就那么好?
剛到家,吳月梅的父親老吳急迫地問:“怎么樣了?陳家怎么說?”
齊珍珍臉色一暗,不滿地瞪了一眼男人,語氣很不好:“能怎么說?死不承認唄!我想過了,咱們寫信去陳德江的部隊,舉報他。”
老吳拿不定主意:“能行嗎?”
“沒什么不行的。”齊珍珍豁出去了,“李青香都不怕,咱們怕什么,我就要寫信去舉報。上次月梅在枕頭底下留了一個信封,就是陳德江部隊的地址,你趕緊寫。”
“你可想好了,信要是寄出去,部隊的人會委托市里的武裝部來鎮上調查,月梅離開家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。”
老吳是個聰明人,這件事他不出面,讓齊珍珍出面。出了啥事,都是她擔著,跟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。
就算日后女兒回來了,要怨怪他們,也只能怨齊珍珍。
“瞞什么瞞?”齊珍珍解開自己的辮子,用手輕輕梳理亂掉的頭發,“我今天這么一鬧,根本就別想瞞著誰。讓你寫信就去寫,別說那么多,咱們得給女兒撐腰。”
事情已經出了,李青香的街坊鄰居都知道,哪里還能瞞的住人?她不讓自己痛快,自己也不能放過她,得把陳德江從部隊搞回來。
要不是他,女兒也不會走丟。
李青香在家里該干嘛干嘛,齊珍珍寫不寫舉報信,她一點都不在乎。
舉報就舉報唄,這件事,只要部隊的人來調查,就知道是怎么回事。要是不調查,就將陳德江退回來,那也是他自己造的孽,跟別人沒多大關系。
吃一塹,長一智,人只有摔倒過,才會知道疼。
前世把他的路安排的好好的,誰知道九十年代會來個下崗潮?要是沒有那波下崗潮,陳德江會在單位安穩茍到退休。
遇上下崗潮,誰也沒辦法,可他不這么想,就是怪她。
怪她多管閑事,讓他退伍。如果沒退伍,他的日子不會過得那么糟糕。
這世不讓他退伍,要是因為齊珍珍寫的舉報信被退回來,說明他沒有過好日子的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