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香牽著洋洋的手:“好!跟外婆回去。”
祖孫倆走路回家。
今天沒下雨,也沒出太陽,陰天,有風,不大就是。吃完中午飯慢慢走,三點多快四點才到家,路上遇到熟人,李青香跟人聊了會兒天。
無非就是聊邱父走得太突然的事。
其實這是他的福氣,正月里去世,又是在兒子的新婚夜,連通知客人的步驟都省了。
陳富貴回來聽說后,為邱父惋惜:“才六十歲人就沒了,想想人吶,活著真沒啥意思,說沒就沒。”
他這么一提,李青香不由得想起前世陳富貴的死。
那會兒陳德江退伍回來后上了五六年的班,后來被人攛掇著辦磚廠,大家合伙買了三頭水牛踩泥,也輪流放牛。
那天天上下著小雨,陳德江被人拉去打牌,讓陳富貴給他放牛,他本不想去,是她罵了幾句,他才不情不愿地去了。
結果一去沒回來,陳霜回來將她罵個半死。
“媽!你太過份了,陳德江不去放牛,你讓爸去,爸拿他工錢了?不去還罵人,爸會沒,都是你的錯。要不是你,爸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?你是殺死我爸的兇手。”
她做錯了事,被女兒罵也認。心里更清楚,老頭子沒了,等于斷了她的財路,以后的日子會很艱難。
這世她一定不讓陳富貴去干任何危險的事,只要有他在,哪怕自己真有個病呀災的,他也會盡心盡力照顧。
“你別胡說。”李青香打斷陳富貴的話,“親家公是病的很重,他支撐不下去了。要是身體好好的,哪兒會說沒就沒?
富貴!你要照顧好自己,工作了一輩子,眼看要退休了。等你退休,咱們就吃好喝好身體好,啥重活累活全不干。”
“哈哈哈!行,我聽你的。”陳富貴大笑,“你說怎么活,咱就怎么活。”
洋洋靠過來:“還有我,還有我。”
“是是是,還有你!”李青香將洋洋抱起來,放在膝蓋上坐著,“你是外婆的小尾巴,以后去哪兒都帶著你。”
陳雪從屋里出來,手上拿著一封信:“媽!大哥來信了,上午送來的,你看看吧!”
李青香搖頭:“不看,交給你爸。”
“怎么又來信了?年前不剛收過一封嗎?”陳富貴接過信,拆開,抽出信紙看了起來。
信是陳德江專門寫給李青香的,看完,陳富貴默默嘆氣:“德江給你寫的,問你為什么不給他寫信,后悔招惹了吳月梅。他給司令員當司機,會想辦法留在部隊。”
李青香聽了一耳朵,隨后不耐煩擺了擺手:“他愛干啥干啥,我懶得理會。你回信告訴他,我很忙,沒空搭理他,讓他以后別給我寫信。”
“行,我明天去單位給他回信。”陳富貴也不問李青香為什么不待見陳德江,凡媳婦不樂意干的事,他從不問緣由。
陳德江還不知道家里發生了這么多事,他給姚司令開車,整天忙得很。不但要接送姚司令,還要去市里的物資局接姚司令的女兒姚思安下班。
每次他去接她,姚思安總是把目光黏在他身上,陳德江心里很不舒服,經過吳月梅后,他對女孩敬而遠之。
大年初一,姚司令讓他去他家里吃餃子,他沒去,婉拒了。
初二那天,姚思安在部隊食堂門口堵他,要將他帶去家里。
他不想去:“我在食堂吃一樣的,你回去吧!別來找我。”
姚思安冷笑:“陳德江!你是瞧不起你自己還是瞧不起我?我說讓你去就去,跟我走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