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還是算了,我不要你的福份。”陳德江到底是個沖動的年輕人,不慣著姚思安的脾氣,“我退伍回去就是,反正我有技術,隨便找都能有活干。”
“你......!”姚思安氣死了,惡狠狠盯著陳德江,“你想退伍不可能,我爸不簽字,你就走不了。”
姚司令瞪了女兒一眼,轉頭和顏悅色地對陳德江說道:“別理她,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。小陳!我們想讓你入贅是真的,思安喜歡你。
讓你去進修也是真的,你一定要爭氣,考上中專,預備日后提干,總不能一直給人當司機。不急,你好好想想,要不寫信跟家里溝通清楚再回復我們。”
陳德江慎重地點了點頭:“行,我回去就給家里寫信,把事情跟我爸媽提一提,最后怎么說,要看我爸媽的意思。”
姚母溫柔一笑:“這個我們懂,這么大的事,是得征求你父母的意見。不急,你們都還小,我的意思是戀愛個二三年,彼此熟悉彼此的個性,磨合好了再結婚。”
“可以。”
陳德江隨口答應下來,到底之后能不能成,還不好說。他過了年才二十二,不是很大,經過吳月梅的事,忽然對女人產生了抵觸。
老媽說讓他想辦法留在部隊,跟姚思安戀愛是個好機會,可入贅他真不樂意。
畢竟入贅容易被人看輕,姚思安長的不怎么好看,還瘸了腿,除了家世好一些,感覺多少有點配不上自己。
也不知道老媽會不會同意。
回到宿舍,他給李青香寫了一封信,就是陳雪收到的那封。沒敢把話都說全,東拉西扯說了些別的。
過了兩天,他又寫了一封信,這次把事情的所有經過都說了,討一個主意,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。
李青香收到信,沒拆,等陳富貴回來交給他拆。
陳富貴詫異:“德江怎么回事?怎么一直往家里寫信?不會是出啥事了吧?”
李青香不以為然:“你看看不就知道了,能出啥事?我看他是閑得慌。”
抖開信紙,陳富貴戴著老花鏡看了起來,越看表情越嚴肅,眉頭皺得更緊。
察覺到不對,李青香問:“怎么了?他在信里說了什么?”
“你自己看。”陳富貴將信紙遞給李青香,把臉上的眼鏡也摘下來遞給她。
狐疑接過,李青香戴著眼鏡看來信,看完,隨即笑了:“這是好事,你愁眉苦臉干啥?”
“我不想兒子入贅別人家,咱們家不是活不起,德江為啥想要入贅?”陳富貴神情沮喪,“別人知道怎么看我?”
將手里的信紙按照原樣疊好,塞進信封,李青香拍拍陳富貴的肩膀:“你呀!別死腦筋。德江能去人家里入贅是好事,你又不是只要他一個兒子,你還有德海呢。
那姚司令的女兒要不是得了小兒麻痹癥,落下殘疾,也輪不到陳德江撿便宜。人家說了要讓他去進修,考上了還能提干,這么好的事上哪兒去找?
你給他回信,就說我同意他去入贅,天上掉餡餅的事,何樂不為。”
陳富貴沉默著,腦子里想著李青香的話,猛然間醍醐灌頂。他媳婦說的沒錯,大兒子去入贅了,他還有小兒子,不一定要兩個都拘在家里。
能走出去也是好事,將來怎么說都是他陳家的人在那邊立足。生下的孩子也喊他爺爺,管他跟誰姓,只要認他這個爺爺就成。
“香!你說得對,德江遇上這么好的機會不能錯過,聽說是司令的女兒喜歡他,只要他們倆好好的,我都沒意見。”
李青香用“孺子可教”的眼神瞅著陳富貴:“你這么想就對了,別拘著孩子,他想怎么著就怎么著,那是他的人生,咱們何必替他選擇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