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回來的晚,沒顧得上來你家。”陳德江吩咐劉晶晶,“去給大舅倒碗水,渴了。”
陳云像是沒聽見,就盤問自己關心的:“沒顧得上?怎么顧得上去市里的服裝廠買衣服?我問你,誰領著你們去的?是不是老媽?”
想著陳德海跟他說過的話,陳德江看陳云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。
這件事決不能讓她知道,否則家里又會被這夫妻倆鬧的天翻地覆。
劉大齊要是知道老媽在服裝廠有關系,死乞白賴都得湊上來。德海說的沒錯,他就是個鐵算盤,什么都得算一算。
“這你就別管了,大姐夫呢?怎么沒瞧見?”陳德江顧左右而言他,不想談什么買衣服的事。
“我爸爸去打牌了。”劉成明一點不幫劉大齊藏著掖著,“他很喜歡打牌,贏錢了就給我們買糖,買西瓜,買蘋果。輸了就唉聲嘆氣,好幾天不說話。”
劉晶晶給陳德江端來一杯茶,還把家里的瓜子花生都搬出來放在桌上,十二歲的大孩子了,多少懂點禮數。
劉芳芳抓了一把瓜子塞進左邊口袋,抓了一把花生塞進右邊口袋,蹦蹦跳跳出去找人玩了。
劉成明跟在她身后,嚷嚷著:“二姐!我也要去,你等等我!”
陳德江看得直搖頭,感覺大姐不會教孩子,都這么大了,還一天天就知道玩,啥事不懂。
二姐家的三個孩子,除了建設人嫌狗憎,洋洋和慧慧都還算懂事,不會看啥啥不夠,吃啥啥不剩。
“大姐!姐夫賭博不是什么好事,你得管管。”
“我管?我拿什么管?劉大齊根本不會聽我的,我也不想管。他是一家之主,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,我管不了。”
陳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,抬頭看向陳德江時,眼淚汪汪。
“德江!大姐心里苦呀!你沒在家不知道,老媽可著我一個人欺負。咱們兄弟姐妹六個,哪一個不是靠著家里才把日子過起來?
別的不說,就說二妹妹,媽要是沒借錢給她,能蓋得起那么好的房子?那錢本來是要借給我的,后來老媽突然變卦,說要把錢借給二妹妹蓋房子。
我能說什么?你姐夫埋怨我無能,他想買拖拉機,娘家一分錢借不到,還得靠他老爸,才能買得起。”
陳德江一連喝了好幾口水,沒有說話,家里的事老媽沒寫信跟他提過,他也不知道實情,不好說什么。
大姐是不是做什么得罪了老媽,才不借錢給她的。
誰規定女兒家里做點啥就得找老爸老媽借錢?借不到就開始埋怨?
大姐這種想法是錯誤的,不合情理。
陳云沒管陳德江心里怎么想,她就想吐槽,埋怨,口不擇言,嗚哇嗚哇往外噴。
“這就算了,老媽不借錢給我們,拖拉機照樣買。二妹妹家要蓋房子,緊著她用就緊著她用,我也沒說什么。
可老爸的工作,明明家里沒誰需要了,也不肯給我,你說爸媽是不是偏心?二妹妹跟著媽做手工,一年到頭沒少掙,這不是沾了家里的光?
我呢?我不會做手工,想沾光也沾不著,就想給我家晶晶要個工作,怎么不行?”
陳德江實在聽不下去,平心靜氣地勸:“大姐!話不能這么說。二姐做手工,人家那是自己的勞動所得,跟沾光不沾光沒啥關系。
你不會做那是你的事,不是媽不讓你做。爸的工作是給德海預備的,到底他是兒子,你是嫁出去的女兒,這不一樣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