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天師呢!那位周天師呢!”
岳思歸急忙問道。
報信人的臉上出現古怪之色,講述著自己知道的信息:
“傍晚時分,太平天師給出命令,讓幫工將道場中的儲米搬下山,分給那些在夫子山下準備參與義軍的窮苦農人.又留下兩卷治病救人的丹方。”
“夜色才降,山下還在領米,忽然看到山上燃起大火,等趕到山頂,火勢已不可控!
焰氣沖天,只看到太平符紙漫天飛舞,有人大喊,說那是天師祈求太平,還以人間凈土。”
岳思歸還在問:“人呢,周天師人呢?!”
報信人咽了一口口水,“之后.人潮涌動,聲音雜亂,我們眼睛看不起,耳朵也聽不清。”
“據說.據說那位天師懷抱《枕中鴻寶苑秘書》漫步走入火海,不知所蹤。”
“似乎還留了一段話”
“什么話?”
“叫做.喜樂悲愁,皆歸塵土。憐我世人,憂患實多。”
岳思歸深沉了,英武漢子沉默了。
報信人沒理會他們的反應,盡職盡責道出尾聲:
“那些領到儲米的農人們感恩戴德,三步一回頭下了夫子山。
不少江湖武人打馬離去,有一些壯漢在山上嚎啕呼喊天師,不久也離開了。”
少頃,英武漢子擺了擺手,報信人如釋重負退了出去。
他只得到這么多消息。
因為夫子山的人太多太雜,尤其是一些脾氣暴躁的肌肉莽漢在人群中擠來擠去,道場山門附近極為混亂。
“伯當,你現在又有何看法?”
這時,屋內一道女聲響起。
接著走出一位長發垂肩的白衣美人,俏麗的臉上雙目明亮,閃著慧光,甚至透出一股銳利。
那英武漢子,正是王伯當。
他嘆了一口氣:“落雁啊,我開始相信思歸的話了,這位周天師真不簡單。”
“天下一亂,多少人沉浸在稱王稱霸的幻夢中。他年紀輕輕,竟有這股子定力。”
“太平道雖然用荒誕法門離開了夫子山,卻還是活在雍丘”
“我現在比思歸更想將他招致密公麾下。”
“他也不必做大賢良臣,這等布道手段,乃是國師之才。”
這位俏麗美人,自然是李密座下第一軍師,沈落雁。
“這或許有些難度”
“他既然選擇金蟬脫殼,想必已經知道我們在背后活動。”
她盯著西郊方向,腦海中仿佛浮現了夫子山上的火光,又仿佛可以看到一名年輕道人抱著經書漫步朝火光中走去。
岳思歸右拳擊左掌,嘆一聲可惜:“這下怕是要結仇。”
“軍師,太平道的義軍沒了,這雍丘的局怎么辦?”
沈落雁極為冷靜:“鷹揚府軍的第一隊人馬并不多,我們先行試探。若密公真的藏身其中,一定有其目的。”
“再朝外散布消息,就說宇文成都放火燒了太平道場,我們以報仇的名義,會有人參與進來的。”
“行動吧”
……
太平天師抱道門寶書走入火海的消息成了雍丘這兩日最大的話題。
哪怕是街邊的商販們提起,都是一副唏噓感嘆,我當時就在現場的模樣。
茶樓中的江湖客議論紛紛,聊起了曹府周天師與木道人一戰往事。
一些江湖老人談及此事往往先灌一口酒,吐出酒氣豪邁道:
“周天師所練的乃是《枕中鴻寶苑秘書》,這是道門絕密,沒想到木道人還能接下他兩成功力,確實有點本事。”
也有人說:
“那木道人敗在天師手下之后,性格大改。聽說一路南下除惡,連續剿了巴陵幫分舵、海沙幫鹽窩,又滅殺四大寇與鐵騎會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