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這位匡縣令很得民心嗎?”
李靖連忙搖頭:“虛軍師的意思是,要把他斬首示眾,頭顱掛在城墻上七天。”
周奕明白自己會錯意了:“看來清流的百姓過得不好。”
“是很不好。”
虛行之朝滁州方向一指:“倒不是沒吃沒喝,就是提心吊膽,腦袋拴在褲腰帶上,隨時會被大賊劫掠。這匡縣令是當地一霸,作威作福,強娶了好多房小妾。”
“大都督有辦法改變這種局面嗎?”
周奕目色平靜:“我只懂一個辦法,那就是人頭滾滾,全部殺干凈。”
“好得很。”
虛行之道:“城樓上那些人,全是匡肴的走狗,仗勢欺人慣了,沒人敢得罪。大都督殺人時,千萬不要留手。”
一旁的李靖看了看虛行之,又看了看忽然沉默的大都督。
這一下,武道宗師的殺氣,算是被徹底激了起來。
匡縣令在此,一定要謝謝虛軍師。
與二人談罷,周奕去補了一覺。
醒來時,天已昏黑。
這時李靖虛行之聯袂找來,又有一批巨鯤幫的人從城內帶回消息。
之前李靖攻“來整”時,卜天志便提供了不少船只。
這一次,清流城內的消息,多半也是巨鯤幫帶出來的。
事實證明,周奕的擔心完全正確。
清流城內,果然有變化。
翌日一早,他又去見杜伏威。
老杜將西門君儀、王闌芳調撥給他,這夫婦二人是王雄誕、闞棱之下,江淮軍中最強的兩人。
將兩位得力干將安排給李靖后,周奕提前一步從六合出發。
他從南陽帶來的人全都是生面孔,故而偽裝成馬幫,拉著數車茶貨、藥材,絹布朝清流而去。
出發之前,周奕叫來道場辦事最機靈的馮四。
對他交代一番,讓他領頭帶著數名隨行高手,走在馬幫之前。
從六合出城不到十里,才過一條杉木林。
前方便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“老實一點!”
馮四朝著一名精瘦漢子呵斥一聲:“幫主,抓到一名‘賊人’。”
此時偽裝成馬幫,自然要稱幫主。
“誤會,誤會!諸位朋友,小人確非賊寇。”
那人被眾人盯著,嚇得要死。
馮四冷笑一聲:
“你在本幫四周踩盤子,不是賊人是什么?聽說瑯琊大賊泛濫,七大賊橫行無忌,你多半就是那些大賊手下。”
“是不是?”
南陽幫隨行的一位舵主六十余歲,叫做狄方思,也是最早跟隨楊大龍頭的那批人。
隨行的高手中,屬他功力最深。
此時扮做副幫主,駕馬朝周奕靠了幾步,對那人直接喝道:
“說,準備在哪動手?!”
見他還不說話,狄方思把刀抽了出來:“幫主,還是殺了吧。”
周奕毫不遲疑:“殺掉,我們返回六合避一避。”
“慢慢慢!”
那人朝地上跌坐,這狼狽樣子,哪里看出是個會武功的。
“小人名叫金瑾,是涂江派門人!”
他自報家門,連連喊道:“這位幫主,我真是涂江派的,清流城樓守軍也認識我,不信您可以去打聽打聽。”
“當真?”狄方思的老臉雖然嚴厲,卻把刀收了。
“一問便知,一問便知啊!”
馮四道:“兩位幫主,莫要相信。”
“那涂江派是大江聯中一支,其下門人,怎會在官道上踩盤子。”
“嗯?!”狄方思二段拔刀,“你怎么解釋?”
他老臉漆黑,殺意洶涌:“看著老夫的眼睛,回答我!”
金瑾咽了口口水,哪里敢瞞:“我見你們從六合城出來,以為是江淮軍的人,所以查探一番,準備回去告訴清流守軍。”
狄方思見他不像說假話,把刀一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