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四年前,我們被海盜追殺,落難之際,曾在海邊抓到一只碩大鰲蝦,大龍頭僅用粗鹽簡治,就讓人回味無窮。
難以忘記那時的滋味,這么多年,也只有大龍頭能還原大海的味道。”
他咂了咂嘴,連喝好幾口酒。
一說起過往,他們的話多了起來。
周奕對虛行之充分信任,于是全程不說附近的戰事。
這幾人戒備心極強,對外界勢力十分抵觸。
那封信能起到什么作用,他也極為好奇
韋府大宅四下的宅院內,聽著宴廳不斷傳來喝酒勸酒的聲音,埋伏在四周的刀斧手、弓箭手,全都松懈了。
一些趴在屋頂上的人,也逐漸松開弓弦。
“老兄,你不累嗎?”
“歇著吧,打不起來的。”
一名戴著綠色肩袖的漢子拍了拍身側那人,可對方無動于衷,依然抱著長弓。
漢子翻了翻白眼,朝旁邊瓦片上一躺,懶得再說。
這人面生得很,想來是最近收納的孟讓散兵。
難怪孟讓慘敗,這些手下一點眼力都沒有。
那江淮大都督與大龍頭發興吃酒,怎么可能突然動手。
又過了一會兒。
吃酒聲停下,宴會走過尾聲。
一些說話聲與嘈雜腳步,正從內堂朝外移動。
瓦上的漢子抱弓而躺,瞇著眼睛摸魚,那大都督進門時他已經瞧過,新鮮感過去,現在也不關注。
慢慢地
他感覺天色越來越暗,方才還是刺眼的大太陽,突然來了一陣烏云。
咦?不是,是人的影子。
漢子側目一看,身旁那人站了起來。
正是他的影子,遮在自己臉上。
“喂,你站起來干嘛,待會隊長要罵人了。”
沒人理會他。
下一刻,漢子定睛一看,立時嚇得亡魂皆冒。
只見身旁那人腰部微沉,脊背如繃直的弓弦,他肩胛骨后縮,將胸腔撐開如鼓。
這是漠北射術“蓄勢于腰”的精髓。
其右手三指勾弦后拉,指尖觸到顴骨,手肘抬平如展翅之鷹,角弓被拉成完美圓弧!
漢子尚不及發出聲音,就發現詭異一幕。
那牛筋弦猛烈彈出,卻只發出細微顫音,弓弦還在抖動時,他甚至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,那箭囊中的下一支箭,又一次出現在他手中。
拔箭射出,拔箭射出
越來越快!!
以射箭人為中心,卷起一股強烈勁風,躺在瓦片上的漢子連同琉璃瓦,一道被勁風卷走。
這勁力如同浪潮,一浪推一浪。
正是狂浪七轉!
漢子在瓦上翻滾,慘叫一聲。
他在掉下房頂之前,看到驚悚一幕,這家伙的箭,竟是射向那位江淮大都督。
而且,不止一個人!
平靜的韋家大宅,一瞬間被箭嘯聲撕裂,鐵勒王座五大箭衛,集四人合力,鼓動先天真氣,射出了必殺先天箭陣!
第二大院中的周奕,在第一時間聽到箭響之時,連躲三箭!
這三箭來自三個方向,各帶回旋,掐死他的逃跑路徑!
韋徹、大管家還有兩位文書反應慢了許多。
這三箭若是射向他們,定是一擊必殺!
饒是如此,也全部大驚失色:
“小心!”
韋徹爆吼一聲,江淮大都督若死在他這里,那可沒法收場。
在韋徹提醒時,周奕已是看到了那最陰險,又最迅疾的第四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