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徹自然知道瞞不過,尬笑一聲:
“韋某偏安一隅,怎敢與大都督為敵。近來不少勢力找上門,城內高手極多,只能安排一點人手防范。”
周奕也不戳破:“小心駛得萬年船,韋大龍頭這艘船,看來能一直駛下去。”
韋徹搖頭,自降身份道:“待會韋某自罰三杯,請大都督不要介懷。”
周奕心覺好笑,沒想到這趟來鹽城,會有這番待遇。
這韋徹雖說是小心過頭,但也真是把壓力給上了。
好在此地不是曠野,而是屋舍相連,否則亂入他人大軍陣中,和找死沒什么兩樣。
入到內堂,韋徹請周奕上座后,便搶先開口。
“我們幾個在鹽城郡安穩慣了,受不得什么風波,之前有人要我與他們聯盟,一道對江淮軍不利,全都被我推個干凈。”
“好叫大都督曉得,我對江淮軍沒有半分惡意。”
“鹽城郡的情況比較復雜.”
他還待再說,周奕笑著打斷:“韋大龍頭,你不用與我說這些,我來此地完全是個偶然。”
“哦?”
一旁的大管家,兩位文書都豎起耳朵。
周奕掏出一封信件,上面封著火漆:
“我本要從清流直往北去,虛軍師便建議我從江上走,過揚子津渡,再游高郵湖,順便給你帶一封信。
至于這信中寫了什么,連我也不曉得。”
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
誰不知道揚子津渡、高郵湖正被隋軍掌控。
不過想到這位的武功,確實有闖過渡口的膽量。
而且,他也沒亂吹。
江淮軍一行人,正是順邗溝北上過來的。
韋徹接過信,很想揭開看看。
但是又忍住了。
他心中有一陣巨大的空虛感,好像用力一拳,錘在了棉花上。
自己大動干戈,結果人家只是路過。
估計其心中,已是大肆嘲諷。
作為一方霸主,韋徹心中的憋屈感,越來越強,臉上的笑容都僵硬許多。
大管家與兩位文書,何嘗不是這樣的感覺。
周奕打破了沉默:
“聽說此地有雪白鹽山,黃金水道,又有臨海盛景,若是大龍頭不介意,可遣派一名向導,帶我去瞧瞧。”
“哪用別人,我陪大都督就是。”
韋徹擠出一絲笑容:“不過,已近午時,還是等用飯之后吧。”
周奕沒贊成要他帶路,用飯卻不拒絕。
這一餐很隆重。
鹽城靠海,韋徹叫人治了許多海鮮。
大龍頭府幾人發現,這位來鹽城的目的,好像真的只是送信。
什么江南、江北局勢,一概不關心。
看上去,一點不像名震江北的霸主,反倒像個武功高強的江湖客。
不過,這對韋徹來說乃是大好事。
他帶來的信雖然沒看,但瞧這位的態度,想必是江淮軍的善意。
倘若能在江南勢力與江淮軍之間左右逢源,那是再好不過。
因為之前心感憋屈,韋徹也不再提什么自罰三杯。
他已經丟了面子,不能再把臉送給江淮軍踩。
席間,周奕與他聊起了海鮮的吃法。
沒想到,韋徹非常懂。
韋大龍頭一邊喝酒,一邊追憶:
“我自小便在海邊長大,最熟悉的便是海中鮮味,其實,韋某懂不少治法,可保鮮而去腥,只是一直忙著打仗練功管理郡縣,沒時間燒火起灶。”
“是啊。”
一旁的大管家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