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南陽這邊,可是只有一道聲音。
季亦農派出去的人離襄陽尚遠,襄陽那邊的消息,卻已隨著漢水派眾多人手來到新野。
魔門的人不在城內,駐地設在新野靠南的白水河畔。
此地有個臨河而建的沙堰村,已被他們占據。
錢獨關是襄陽黑白兩道通吃的強橫人物,連梅花門這樣的賊寇,都能在他手下混飯吃。
所以,隨手便調動一伙大賊。
搶占村落,那是信手拈來。
新野城內的縣官也被他們控制起來,城墻守衛領頭,換成漢水派的人手。
城內資源,他們可以隨便取用。
同時安排人手在前沿盯梢,如果南陽大軍出動,他們往白水河邊坐船,直下漢水,很快就能到襄陽。
能伺機而動,又隨時可退。
可謂是萬無一失。
靠近月半,月光明亮,只是時而有云,忽隱忽現。
沙堰村靠北村口守著十幾人,舉著火把走來走去,外邊還有暗哨,可見他們對南陽郡城的異動多有防備。
村內有幾家連在一起的屋舍,中間土墻被推倒構成一個大院。
此時正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商議。
“長老,又有消息傳來。”
一名陰癸派弟子來報,院中那位清秀俊雅,手持銅簫的中年文士招了招手。
他接過字條一看,俊雅的臉上出現猶豫之色。
“又發生了什么事?”
“佛道兩家聯手,大明尊教損失慘重,宗主叫我們先回襄陽,暫避鋒芒。”
辟守玄說完,看向身旁一位下巴寬大,留著短須的中年人。
“許兄怎么看?”
許留宗露出一絲警惕之色:“我自然沒意見,只是這次道門的舉動有些出人意料。”
從江淮來此的輔公祏毫不猶豫:
“一個佛門已不好處理,如今又有道門摻和,祝宗的擔心倒是沒錯。
這新野對我們來說,也只是一個前頭哨所,還給他們便是,總之隨時可占,沒什么稀罕的。”
辟守玄又看向三位老君觀的高手,他們都是辟塵一系人馬。
領頭那個面白無須,高高瘦瘦的妖道叫做扶林,他答了一句:
“先等佛道兩家對邪極宗動手,那時才是出手時機。”
幾人從東都過來,目的明確。
在南陽經營那是陰癸派的事,新野有危險,他們當然不愿久留。
滅情道、老君觀、天蓮宗的幾位都不愿冒險。
辟守玄便道:
“錢獨關,你去新野城一趟,留好后手。我們只是暫退,日后還要以此地為跳板,把南陽拿下。”
“是!”
錢獨關笑應一聲:“那幫人一家老小都在錢某掌控之下,沒人敢不聽話。”
“甚好,去吧。”
錢獨關一走,眾人又聊了起來。
南陽城的大概消息他們也清楚,雖說連夜得了陰后催促,倒也不在乎多這一晚。
畢竟,這沙堰村中有魔門四家,高手眾多。
還有漢水派來此的上千號人手。
本就是準備去冠軍城趁火打劫的精銳,聯合起來的勢力,非是大明尊教那點人能比。
并且,他們在新野經營了一段時間。
已用魔門傳統方式控制各個關鍵人物,南陽郡城想悄無聲息打過來,幾乎是做夢。
當天晚上,正在沙堰村不少魔門弟子睡覺做夢時,一艘艘木船繞開了新野,順著朝水而下。
朝水、湍水、湮水、淯水,這四條穿過南陽郡的河流最終交匯白河流向漢水。
朝水是靠西那條河流。
順流而下,直達新野南部。
距離新野城,不足十里。
魔門也派了幾人留在此地,但是,自一艘小船借著夜色先一步靠岸之后,夜間便有鬼魅似的白影閃動。
不多時,安插在下游的幾個暗哨,全都漂于水面,先一步返回襄陽老家。
近寅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