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旭柏氣喘吁吁地立在門口,有著少年意氣的臉上滿是堅定。
他一字一句道:“娘親不必管其他人如何,你只需問問自己的心。”
宋懷恩頓時氣笑了,指著言卿道:“言氏,這便是你教養出的一雙好兒女,個個不敬不孝,竟敢大逆不道攛掇父母和離。
你出去滿京打聽打聽,看看哪家的兒女養的同他們這般!”
言卿可以容忍旁人說她不好,卻聽不得任何人詆毀她的兒女,哪怕這個人是他們的生身父親。
她快步走上前,鉚足了力氣抬手狠狠甩了宋懷恩一耳光,啐道: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,自己算個什么東西。
你宋家能有言汐和柏兒這般好的孩子,純屬是老侯爺老夫人從前積德行善,祖墳冒青煙了。”
宋懷恩全然沒有防備,被一巴掌打得偏過臉。
他回過神來,怒道:“你這個賤婦了,當真是反了天了,竟敢對本侯動手!”
話落,他狠狠揚起手,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人一把攥住。
記憶中那個只敢怯生生喊他爹,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敢的少年,竟不知何時長得同他一般高。
力氣比他這個老子,竟還大上幾分。
宋旭柏不過拽著他的手腕輕輕一扯,便將人拽的一個踉蹌,險些一頭栽在地上。
若非言卿及時喚了一聲“柏兒”,他原本是想順勢再給宋懷恩一腳的。
看見他那張虛偽的臉,他就一肚子火。
這種自私自利,從未管過他們母子死活的,怎配做他們父親?
宋懷恩扶著柱子才勉強站穩,怒道:“好哇,你們如今一個個翅膀硬了,敢跟老子動手了。
本侯明日非要寫一封奏疏,參你們姐弟二人一個不孝之罪。”
“你現在便去。”
姐弟二人異口同聲。
宋懷恩瞪圓了眼,沒想到他二人為了言卿,竟然連自己的前程和未來都愿意斷送。
知曉威脅不了他們,他便將目光轉向了言卿。
她可是當娘的,哪里能狠得下心?
不等宋懷恩開口,就聽言卿冷聲道:“你盡管去告,不管是順天府還是御前,我們娘仨奉陪到底。”
宋懷恩聞言,臉色愈發難看。
事情的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,且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越來越偏。
不行,不能再這么下去。
他的本意,是想借著大女兒的勢,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謀一個好前程,如今卻被她們牽著鼻子走鬧到了要和離這一步。
這要是真的寫下和離書,言卿就與永川侯府再沒了任何關系,也不會再管侯府的死活。
至于她生的這對白眼狼,就更不必說了。
一個個的,像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,哪有半點為人子女的樣子。
他能讓他們就這么稱心如意?
見宋懷恩眼珠子轉動,一副計上心頭的模樣,宋言汐提醒道:“一紙和離書,換你寶貝女兒的錦繡前程,不虧。”
宋懷恩擺擺手,打算同她好好掰扯掰扯。
卻不想言卿竟抓起桌上茶盞,朝著他便狠狠砸了過來。
他躲閃不及,茶盞正好砸在胸口燙傷的地方,疼得他瞬間慘叫出聲。
言卿冷著臉道:“裝什么裝,真正疼的還在后面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