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輕云嘖了一聲,“怕什么?”
她挑眉,滿眼笑意道:“你大哥那個人,行事向來光明磊落,臉皮自然也是極厚的。
你信不信,今天就算是他就坐在這里,聽到我們這么說,也只會笑呵呵的應是?”
“信,我如何會不信?”
言卿眼底多了笑,揶揄道:“要不是大哥當年臉皮夠厚,我如今哪來那么好的大嫂。”
聞言,沈輕云嗔了她一眼,“少拍馬屁,說正事。”
她抬眸看向宋言汐,沉了臉道:“倘若你大舅舅還在世,莊家那丫頭昨晚敢這么鬧,他肯定一早便帶著人打上門去。”
提起來此事她就一肚子火,看了眼外頭還在嘩啦啦下著的大雨,低罵道:“這賊老天,就愛干那給人添堵的事,成人之美的人事是一件不干。”
言卿輕咳一聲,“嫂嫂。”
“怎么了?”沈輕云挑眉,滿不在乎道:“我沒跑到街上大罵,已經是給他幾分薄面了。
想讓人供著敬著,倒是正經做點濟世救民的善事出來,高坐在云端之上看眾生皆苦算什么本事。”
她這話縱然有些大逆不道,卻說出了許多人的心里話。
只是大家礙于所謂報應,天罰,壓根不敢對高高在上的神明表露出半點不敬。
哪怕遇到所謂天災,第一時間想的,也是覺得肯定是他們做了什么錯事,觸怒了天神。
殊不知,無論他們做不做,亦或是做了什么,該發生的事情照樣會發生。
即便他們誠心誠意的獻上貢品,更甚者獻上自己兒女的性命,也改變不了任何事。
無數次的愿望落空,只需一次的“顯靈”,便會被他們吹捧為神跡。
哪怕如此,他們也依舊深信不疑。
因為身為普通人的他們,除了祈求上蒼開眼可憐世人以外,什么也做不了。
沈輕云越說越生氣,端起一旁的冷茶猛灌了兩口,沉聲道:“求神拜佛那一套只能求個心安,萬事還在人為。”
知道她面上輕松,實則心中一直過不去自家大哥二哥身死一事,言卿順著她的話道:“嫂嫂說的是,腿腳長在自己身上,想做什么咱說了算。
若個個都傻坐著等老天開眼,百姓們早就死絕了。”
她看向宋言汐,叮囑道:“汐兒,外頭的事情有你小舅舅跟阿柏,再不然還有我跟你大舅母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
如今首要的,是弄清李壯那孩子的死因,還他一個公道。”
沈輕云也點點頭,冷著一張臉道:“她莊詩涵敢把臟水往咱們言家潑,無非是覺得死無對證,逼咱們不得不吃下這啞巴虧。
讓她想著吧,就算是想瞎了心,老娘也絕不可能讓她如愿。”
她冷哼了一聲,從衣袖里抽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,“汐兒,這十萬兩你先拿著,倘若這雨再下上一夜,明日早早讓人將這銀票送到戶部白大人那里去。
若是不夠,你隨時回來找我再取,多的雖然不敢說,但是幾十萬的現銀咱家現在還是拿的出的。”
見她出手就是十萬兩,又是一副不夠隨時來拿的氣勢,宋言汐試探問:“大舅母,難道是青河表弟在外經商時,不小心挖到了什么東西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