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錦川神色依舊,眼底亦是毫無波瀾,“侄子自知沒有治國之能,難堪大任,還請姑母另選德才兼備之人。”
華陽長公主:“錦川,你是想說本宮看走了眼?”
她自身旁拿起一個盒子,遞給墨錦川道:“這里頭裝的是本宮當初剛被冊封為長公主時,你父皇特意尋了能工巧匠打造的蘭花玉簪,說是希望本宮能像蘭花一樣做個品行高潔之人。
蘭花雅靜,更有不爭不搶之意,本宮倒是覺得更適合你的錦王妃。
今日便借花獻佛,當做你二人的新婚賀禮,你們夫妻可莫要嫌寒酸才好。”
墨錦川并未伸手去接,嗓音冰冷道:“姑母,莫要把無辜之人牽連進來。”
“無辜?”華陽長公主輕笑,“錦川,你何時變得這般天真了。
自她決定與林庭風和離,轉而攀上你時,就該做好被卷進其中的準備,談何無辜。”
她對上墨錦川含著慍怒的雙眸,冷冷道:“別怪本宮心狠,本宮給過她選擇的機會,不止一次。
換做其他人,本宮可沒那么好的耐心。”
看著那張神似宣德帝,卻比他要年輕許多的臉,華陽長公主不由感嘆道:“你是皇兄這么多孩子中,最像他年輕時的一個。
錦川,別讓你父皇失望,更不要讓姑母失望。”
她不容易拒絕的將雕花木盒塞給墨錦川,面帶淺笑道:“錦川,幫本宮把東西帶給宋家那丫頭。
別忘了告訴她,本宮對她這個侄媳婦,很是滿意。”
墨錦川攥緊了手中的錦盒,冷冷應了一聲。
見狀,華陽長公主也不惱,只輕嘆一聲道:“去吧,省的言家那個丫頭為你提心吊膽。”
她沖著簾子外吩咐道:“停車。”
“那老太婆就這么輕易放你回來了?”奚臨上下打量著墨錦川,不由嘖嘖稱奇。
觸及到宋言汐擔憂的目光,他道:“瞧你緊張那樣,前后攏共還不到半個時辰。
好歹也是他親姑姑,吃不了他。”
宋言汐:“既如此,奚大夫方才又何必坐立難安?”
奚臨脫口道:“你胡說什么,小爺哪坐立難安了,明明是這個馬車的板凳太硌屁股,坐著一點也不舒服。”
說著,他還重重拍了拍旁邊的坐墊,入手的軟彈感讓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。
要不一個兩個做夢都想著往上爬呢,就連長公主府馬車上用來墊屁股的軟墊,都是上好的錦緞縫制。
底下鋪的,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今年剛下來的新棉。
他從前在邊軍營中行醫時,便是軍中的將領,每年冬天穿的也都是之前的舊棉翻新縫制的冬袍。
至于底下的將士,分到手里的更是不知道翻新了多少次,早已不保暖的舊棉衣。
就這,甚至還有一部分人分不到,大冬天穿著春秋的衣服硬扛著。
真就應了那句,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。
他早晚跟他們這些權貴拼了!
奚臨正氣的咬牙,忽聽一旁坐著的劉山開了口,“王爺,前面那輛馬車上坐著的貴人是華陽長公主?”
見墨錦川點頭,他又問:“馬車旁邊跟著的那位姑娘,可是叫云雀?”
奚臨不由瞪圓了眼,“你連這個都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