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他就感到喉嚨發麻,腹中翻騰,身體發熱。
謝景俯身看他,眼神冷漠至極。
一個時辰后。
屋中幽光如豆,映照在地面上扭曲蜷縮的人影上。
黎猛整個人渾身濕透,雙眼充血,雙手不停地在地上摩擦,試圖緩解那無法撓到的劇烈瘙癢。
像條被困在火籠中的野狗。
石門緩緩開啟,一陣寒氣自門外灌入。
謝景走了進來,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副狼狽模樣。
“有沒有感覺這藥很熟悉?”
黎猛抬起頭,眼神迷茫。
他喘著粗氣,一時反應不過來,腦子里嗡嗡作響。
謝景卻低下身,一字一頓地道:“這藥黎笙親手調的。”
黎猛聞言睜大眼睛,“什么?她?”
他咬牙切齒,滿臉漲紅,怒火幾乎噴涌而出。
“我是她二叔,她怎么能這么對我!”
謝景冷笑,“你給她下藥時,可曾想過你是她二叔?”
黎猛一滯,臉上的怒意與羞憤交織。
謝景立在原地,對身后的侍衛道:“加大藥量。”
話音一落,幾名侍從立即上前,取來新的藥汁。
“不要!別——別——”
黎猛聽懂了,忽然像瘋了一樣劇烈掙動起來,整個人跪趴著往后退。
“別喂我了,別——我錯了……我真的錯了……”
“謝景!謝大人!”
他哭嚎著叫喊,鼻涕眼淚混作一團,“是我鬼迷心竅,是我糊涂了,我求你放我一馬,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“我、我想見黎笙,讓我見她,讓我跟她說一句話就好,求你了……”
“我是她二叔啊,她不至于真想我死吧……我帶她長大的,我是她親人——”
他一邊嚎叫一邊磕頭,額頭撞在地磚上“咚咚”作響。
謝景看都沒再看他一眼,“把人看住,藥不能斷。”
說完,他負手轉身。
門被“砰”的一聲合上,將黎猛撕裂般的哭聲隔絕于門后。
謝景走出院門,風掠過他衣袂,帶起些許涼意。
院外月光斜落,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檐下,是黎笙。
她換了身素白衣裙,手中拿著一盞燈籠。
看見謝景出來,她走上前來,“怎么樣?藥還管用嗎?”
謝景停下腳步,看到她時,眼神緩了幾分。
“嗯,很管用。”
黎笙聞言沉默了幾息。
忽然開口問道:“謝景,我是不是很壞?”
她手指輕輕轉著手指的燈籠,“畢竟他是我的二叔……”
“如果這都算壞的話,那我已經是十惡不赦了。”謝景挑眉道。
黎笙輕笑出聲來。
“你才沒有十惡不赦。”她笑眼彎彎地看著他,“你可是個大好人。”
謝景眼神瞬間柔和。
“時候不早了。”他輕聲道,“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黎笙點了點頭,燈籠在她手中輕輕晃了一下。
夜風忽起,拂過院中疏影。
黎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。
謝景側目看她,只見她衣衫單薄,肩線纖細,整個人顯得格外清瘦。
烏發順著肩頭滑落,露出頸側一小截雪白的肌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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