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念晴提出的三個條件里,前面兩個是她和呂堯商量出來的。
至于第三條,是榮念晴給呂堯爭取的。
這次事件說到底是榮念晴一開始掉以輕心了,給了陶思雨操作的時間和空間,如果榮念晴這邊一開始就防著,陶思雨就是想做法也不會這么輕易。
呂堯出走錫城是她的錯,她想給呂堯一個體面。
同時也給上南這邊的一些人一點震懾。
榮念晴說完條件后就靜靜的喝湯,那群穿著官人夾克的中年人們面面相覷,然后接頭接耳談論起來。
這三個條件他們是肯定不能完全接受的,真要接受了那跟他們下臺也沒什么區別,就算榮念晴這邊不搞他們下臺了,陶思雨家里那邊也會搞他們的。
交談了一會兒后,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說道:“念晴啊,這三個條件還是太苛刻了,這樣的要求我們是辦不到的。”
“你看這樣行不行,呂堯的公司資產如數奉還,我們這邊還給扶持。新百廣場是真不能給到你這邊的,我們讓陶思雨這邊跟你好好賠禮道歉,一定拿出讓你滿意的誠意。”
榮念晴不為所動。
她把燉湯喝了一半后輕輕放下,堅決道:“新百廣場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。”
新街路算是上南市的一個招牌,新百廣場則算是新街路上的一個招牌,它本身蘊藏的價值已經不單單是地塊和商業的價值了。
就像時代廣場上那塊大屏。
在上南多年造勢下,新百廣場早就成了一種標志。
中年眼鏡男蹙眉道:“念晴啊,這可不是商談的態度和方式啊,真要最后鬧到收不了場對大家都沒好處的嘛。”
榮念晴笑了:“但我輸得起。”
她眼神冷硬的掃過那些上南的大佬們,緩緩說道:“你們說在這個時間點上,市中心那邊要是哪家消防沒做好,突然引發火災,你們說市中心會怎么樣?”
“又或者——”
榮念晴抬手從自己懷里拿出皮夾,從里面抽出一沓紅彤彤的鈔票:“萬一有人高興,在新街路上撒一把錢呢?”
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,那幾位上南的大佬們臉色已經控制不住的陰沉起來了。
真要這樣極大概率會發生踩踏傷亡事件,而且這種事一定是會上新聞的,而且一定是大新聞!
到時候市中心這邊從上到下肯定要來一波大換血。
一旦鬧到這種程度那是肯定收不了場了,上面追責下來就算榮念晴也逃脫不了干系,但榮念晴背靠大樹,最多被送到國外,往后很難再接觸家里的核心業務。
可他們呢?
他們沒有退路,所以也不像榮念晴那樣輸不起。
種種思慮在這群大佬們的腦海中閃過,他們思來想去卻發現左右都是死。
榮念晴這時候繼續上壓力:“而且我把你們弄下去,你們留下的管理真空對我們這邊來說都是香餑餑,單單靠這一項我就有六成的把握全身而退。”
“所以我不是在跟你們魚死網破,你們能選的無非是輸多還是輸少。”
拙園聚事廳里的氣氛很靜謐也很壓抑,市中心這邊的大佬們已經有好幾個開始動搖了。
榮念晴看著這群大佬們不停的傳遞眼色,低聲交談,心底再次浮現出呂堯跟她聊天時的畫面。
依舊是在錫城,依舊是在玻璃花房中。
那時的呂堯坐在搖椅上淡定的說道:“如果我猜的不錯,其實上南現在的商界其實是兩撥人在暗暗較勁,不然陶思雨沒必要跟你死磕,你們兩邊代表的是不同的立場。”
榮念晴當時聽到呂堯這么說時愣了下,因為呂堯的猜測很對。
可他是怎么知道的?
僅僅是從陶思雨跟她們死磕的態度就看出來了?還是說他從哪兒聽到了什么風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