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的五個人,只有孫良元沒份。
這小子,求過,鬧過,可就沖他在李老六出堂那天的行為,不斷了他的口糧就不錯了,還想進廠掙工資?
美的他呢!
大概就是因為這個事,孫良元才選擇了逃走。
可他也不想想,咋可能讓他一走了之。
這件事只要縣知青辦反應到他原籍的街道,就算他能回到家,也會被立刻遣返。
而且,他這行為,已經算得上是破壞上山下鄉的偉大運動了。
知識青年到農村去,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。
這可是偉大領袖的最高指示。
不光他本人倒霉,連帶著他的父母,也要被牽連。
錢長利被懟了一句,表情訕訕的。
“別著急,我估計人走不遠,這么冷的天,靠兩條腿,沒等走到縣城,人就得累趴下。”
李天明也是這么想的。
“行了,你們車快,前面走著,別真把那小子給凍死。”
李學慶催促著錢長利趕緊走,他也怕真出事。
錢長利聞言也含糊了,趕緊上車,沒一會兒就走遠了。
又往前開了一段,天都亮了。
“叔,你看!”
李天明指著前面,派出所的吉普車折返回來,在他們面前停下。
“回吧!找著了!”
李學慶從車上跳下來,走近吉普車,一把拉開車門。
孫元良正裹著警察的軍大衣,瑟瑟發抖,臉都給凍白了,看到李學慶,眼神之中滿是畏懼。
去年他們剛來的時候,李學慶在縣委大院,指著革委副主任白江濤的鼻子臭卷那一幕,他現在還記著呢。
“行,沒凍死就行。”
錢長利忙道:“學慶哥,有啥事還是回村再說吧,這孩子……”
“回啥回?去縣里,這回沒把他給凍死,算這小子命大,再來一回,出了事責任誰擔著?這人我們李家臺子是堅決不能留了。”
錢長利面露難色:“人沒事就好,真要是報給知青辦,這孩子恐怕……”
“長利,不是我不給你面子,這事太大,我肩膀窄,扛不下,你要是心疼,把人帶鎮上去,我管不著。”
孫良元是李家臺子的知青,帶去大柳鎮算怎么回事。
錢長利見事情沒有了回旋的余地,也不愿意為了個不懂事的知青,得罪了李老渾子。
那就……
去縣里吧!
調轉車頭,又朝著永河縣城的方向開了過去。
“我們也去!”
這事必須說明白了,把人交給知青辦,往后甭管再出啥事,都和李家臺子沒關系了。
知青辦的人得到消息的時候,也感覺一陣頭大。
負責人急匆匆地趕到了縣委,胡同閣過完年就要調任石市了。
只等著李學國過來辦交接,已經基本上不怎么來縣委上班了。
聽李學慶和謝建設把事情的經過說完。
別的都好辦,可李學慶現在要把人給退回來。
“李主任,這事……是不是再商量一下啊?”
不是人人都有一顆圣母心,實在是一個年輕人的前途就這樣被捏在手里,稍微松一點,還是緊一點,關系著的是孫良元的一輩子。
“沒商量!”
李學慶冷著臉。
也不是他心狠,今天是沒出大事,孫良元真要是被凍死了。
這個責任誰來擔。
上次李老六的事,村里人揍了孫良元一頓后,也沒想把他怎么樣,只要他老老實實的,村里不差他那一份口糧。
可這小子,實在是玩出圈兒了。
插隊期間,未經請示,擅自逃離,上綱上線的話,別說他了,就算是他父母的工作都保不住。
知青辦的人見狀也沒再勸,拿出了孫良元的檔案。
直到這個時候,孫良元才知道害怕了。
只要李學慶把他在村里的表現寫上去,他這一輩子都得完蛋。
“主任,主任,我……我錯了,我錯了,您饒我這一回,我保證再也不敢了,建設哥,你幫幫我,幫我求求情,我……真的知道錯了。”
現在才知道錯了?
晚了!
這次要是心軟放過他,下次再惹出事,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。
還是……
一勞永逸的好!
「第四更,小閨女發燒了,著急忙慌趕出來的,今天沒了,明天繼續四更!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