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面的人給他一點小甜頭,再逼迫他接著寫。”
“就這樣,他寫出來,全都成了別人的東西,‘逆孫’都不知道有他這樣的人才存在,自然不會提撥重用他。”
“如今,《科學》期刊編輯部被改成了大明科學院,原來的編輯部,變成科學院下屬的一個分支。”
“因為規模擴大,很多編輯部的人,也都得到了提撥,唯獨他卻依然還是一個小編輯。”
說到這里,老朱狠狠道:“貪官污吏,無處不在啊。”
“有些人是貪錢,有些人是貪名。”
“他們編輯部的官員,將他寫的東西,占為己有,就是貪名和利。”
“等咱回了金陵,就直接去大明科學院,將那些貪官污吏都給全殺了。”
吉垣笑道:“這事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,他受上面的官員打壓,卻與陛下相識。”
“倘若他不是一個小編輯,早被提撥上去,也不會天天親自來看讀者的投稿,就無法認識陛下。”
“此所謂‘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’啊。”
老朱哈哈大笑道:“你這么說來,倒也不錯。”
兩人談論了一番后,老朱便如往常一般,離了酒樓的客房,去外面閑逛。
為了防止身份暴露,以及體驗不同的地方,雖然他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離開申城,但卻還是換了好幾家住宿的酒樓。
“‘圣人之道,天下大公’,你們說,這真是圣人的道?”
“肯定說過啊。那位方孝孺方先生,可是故去的名儒宋濂宋老先生的弟子,當世學問最高的人之一。這話圣人要是沒說過,他能隨便瞎編嗎?”
“可我以前只聽那些讀書人說什么‘君君臣臣父父子子’,什么‘長幼有序,尊卑有別’,沒聽說‘天下大公’,若真是圣人說的,又怎么會這樣呢?”
碼頭旁邊的茶鋪里,一群正在休息的搬運工人爭得唾沫橫飛。
“得了吧!你又不是讀書人。真以為自己小時候去學堂念了半年書,學了幾句‘之乎者也’,認了幾個字,就算讀書人了嗎?你連四書五經都沒學全呢,算什么讀書人啊!沒聽說過,不是很正常嗎?”
“說得也是,咱們這些人,雖然也認得幾個字,不算睜眼瞎,但也都不是讀過很多書的人,否則,也不會在這里賣苦力,這事,還是得找一個有學問的秀才問問。”
“有什么好問的?人家方孝孺方先生,多大學問的人,就是狀元見了,也得夸贊人家學問高,他難道還如一個秀才嗎?”
“話不是這么說的啊!”
“都別吵了,賈秀才來了,大伙兒問問吧。”
……
說起來,碼頭上做搬運工,都是船靠岸便開工,卸完貨,中間的空檔,就能休息了。
畢竟,碼頭上也不是時時刻刻有貨卸的。
卸完貨,裝新的貨物上船,也往往需要時間等待。
這時候,力工們便會三五成群,在旁邊茶鋪里,路邊上,或躺或坐的休息,一邊聊天吹牛。
今日,他們便為此爭吵了起來。
此時,一個名喚“賈秀才”的人走了過來,力工們都邀請他來給大伙兒講一講。
與碼頭上的力工,大多只認識幾個字不一樣,賈秀才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。
自幼進私塾,由教書先生教導,讀了十幾年書,后來還考上了秀才。
只不過,再往后連續參加了幾次鄉試,都未曾高中舉人,有些心灰意冷,便去大戶人家謀了一份當賬房先生的工作。
這戶人家來新開發的申城經商,賈秀才也跟著過來,仍然是管著賬房。
力工們仍喊他“秀才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