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輝祖眉頭一擰,道:“可是他對顧盼君……”
“顧盼君同樣沒有將他迷住。”徐妙錦斬釘截鐵,道:“他看我的眼神,和看顧盼君的眼神,并無區別。”
“換句話說,顧盼君也沒有將他迷住。”
“他要將顧盼君娶進門,不過是看中了她的能力,好幫她管理后宮,處理好家務事而已。”
“我倒是覺得,太孫殿下比我想象中,更有意思呢。”
徐輝祖連忙追問道:“此言何意?”
徐妙錦眸子微閃,眼前仿佛又浮現了之前的場景,笑道:“據我以前收集的情報資料,他很有才,但也非常‘莽’,往往敢做常人不敢做,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。”
“所以,在我的分析中,他應該是一個集勇猛與謀略于一體的‘將士’,性格和燕王姐夫,會有七八分像。”
“可真正見到他,我才發現,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。”
徐輝祖心中一沉,對于朱允熥的性格特征,他亦非常感興趣,當下迫不及待地問道:“那你覺得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?”
“沉穩。”徐妙錦嘻嘻笑道:“他比我想象中的,要沉穩多了。”
“明明是一個少年,卻好像已經飽經滄桑,看透了世間的一切。”
“也無怪他能寫出“一壺濁酒喜相逢,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談中”這樣的詩句。”
“我從前總覺得他不過十幾歲的年齡,寫這樣的詩句,太過于奇怪了,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給他代筆捉刀。”
“今日見了他,才發現他天生就是這樣的人。”
“少年穩鍵!十幾歲的人,卻有尋常四五十歲的人才具備的心性,卻又沒有那份暮氣,真好啊!”
聽他這么一說,徐輝祖不由得細細回想起來,好像還真是那么一回事。
不說別的,光說少年慕艾,少年人在美色面前,是很難把持住自己的。
只有見慣了的人,才能鎮定自若。
別看他現在揮灑自如,實際上也是經過一番鍛煉之后,才有如今的本事。
朱允熥的年齡比他還小得多,卻似是絲毫了不受影響。
光是這份“毅力”,就非尋常人所能企及了。
不過,徐輝祖的重點并不在這里,而在徐妙錦說話的語氣。
一個人說話的語氣,往往比說話的內容更重要。
徐妙錦說到朱允熥的時候,并無半分不快,相反還十分興奮,隱隱約約帶著幾分喜悅。
徐輝祖不由得看了一眼妹妹的神色,卻見她俊臉通紅,如熟透了的桃子。
妹妹這是恨嫁了?
看上朱允熥了?
之前氣鼓鼓的模樣,只是因為恨朱允熥沒有被自己迷住?
徐輝祖恍然大悟。
當下不再說什么,站起身來,看了一眼仍在自顧自癡笑回憶的徐妙錦,轉身離去。
一直到他走開,徐妙錦仍在不斷地笑著,似是想到了什么極為有趣又好玩的事情。
一個人笑得開心極了。
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