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!
一道驚雷在外面驟然炸響。
夏日的天,兒童的臉,說變就變。
方才還是晴空萬里,此刻卻陡然狂風肆虐。
外面飛沙走石,狂風呼嘯著吹得窗戶“獵獵”作響。
黑壓壓的烏云仿若千軍萬馬,從四面八方洶涌呼嘯而至。
房間內的光線,也隨之迅速黯淡下去。
詹徽從桌案前站起身,快步走到葛松身旁,牽起他的手,將他拉到一旁坐下,和聲說道:“葛大人言重了。”
“今日聽聞葛大人在都察院與左都御史起了爭執。”
“葛大人不畏強權,據理力爭,有膽有識,剛正不屈,實在令老夫欽佩不已!”
葛松微微一怔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,道:“詹大人果真是消息靈通。”
“都察院的事,才剛發生不久,詹大人竟已然知曉。”
“下官佩服,佩服。”
詹徽朝著皇宮的方向拱手,神色莊重道:“老夫承蒙陛下重用,忝為政務大臣,身負輔助陛下處理政務,統率百官的重任。”
“若耳目閉塞,消息不靈,不能洞察朝中官員的動向,那可就有負皇恩了。”
說罷,他緩緩放下手,目光轉而望向葛松,眸內透著期許之色,道:“葛大人剛才說,此番為大明江山社稷而來。”
“老夫對葛大人的為人也是有所了解的。”
“咱們同朝為臣,共輔明君,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忠君報國。”
“心里裝著的,皆是大明江山社稷,是天下的百姓蒼生。”
“君子坦蕩蕩,無需有所隱瞞。”
“葛大人若有什么話,不妨直言。”
“只要是對國家有利,對百姓有益,詹某必定竭盡所能,幫葛大人去辦。”
葛松聽他這般說,心中頓時大喜。
自從與楊士奇爭吵之后,他的內心一直極度不安。
畢竟,那可是政務大臣,左都御史,還是深受皇帝寵信的近臣。
如今在朝堂上可謂炙手可熱、權傾朝野。
得罪了這樣的人物,能有什么好結果呢?
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,葛松毫不懷疑,倘若楊士奇真想整自己,絕對有一萬種辦法。
說到底,兩人之間的位階相差懸殊,猶如云泥之別。
不過,如今回想起這件事,葛松心中并不后悔。
他出身貧寒,全靠親戚的資助,才得以讀書入仕。
后來更是進入了都察院,成為了一名御史。
外人都說,御史擁有監察百官、檢舉不法的權力。
見官大三級。
可實際上,御史除了能彈劾百官之外,并不處理實際事務。
是個實打實的沒有任何油水可撈的清水衙門。
老朱對官員又極為苛刻,俸祿給得極低。
金陵城作為大明的首都,那可是寸土寸金之地,房價高得離譜。
朝廷只給御史提供辦公場所,卻并不分配住宅。
微薄可憐的俸祿,一大半都拿去支付房租了。
剩下的,也僅僅勉強夠維持生計,填飽肚子。
朱允熥執政之后,給百官漲了不少俸祿,官員們的生活狀況,有了一定改善。
可葛松卻又碰上了新的難題。
大明在朱允熥大力改革后,經濟飛速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