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萬一陛下輸了……奴婢實在是承擔不起這個后果啊!”
老朱一聽,猛地一拂袖,氣勢洶洶,高聲吼道:“沒有萬一,這一次,咱贏定了!”
“賭的還是同一件事。這小子要在大明重新分配田地,革新稅制,我還是賭他得碰一次壁。”
吉垣滿臉為難,苦笑著說:“太上皇,咱們還是別賭了吧。”
“”奴婢就怕一不小心又贏了!”
“什么混賬話!”老朱瞬間暴跳如雷,怒目圓睜:“咱說了,你贏不了。”
“好了,不必再說,這個賭局,就這么定下來了。”
“誰輸了誰學狗叫,不學就是小狗!”
老朱越說越氣,話音剛落,便大步往外面走去。
吉垣滿臉無奈,只能急忙緊緊跟上。
……
因葛松彈劾政務大臣楊士奇而引發的風波,隨著葛松被斬,以及詹徽主張壓下此事不再提及,很快便暫時平息了。
然而,藍玉在女真三部推行新政所帶來的影響,仍在持續發酵。
圍繞此事,朝野各方勢力爭論不休,你來我往的論戰從未停歇。
但在朱允熥的強力壓制下,朝堂之上再也無人敢討論這件事,仿佛它從未在這個世上發生過一般。
不管下面的人如何爭吵激辯,朝廷中樞始終保持沉默,既不討論,也不表態,更不參與其中。
此時,朝廷的焦點已然轉移到營救被囚禁在暹羅、蒲甘的數萬大明子民身上。
福建,清溪縣衙。
“吳大人,不好了!”
一名捕快慌慌張張地沖進后堂的簽房,連門都沒來得及敲,聲音里滿是焦急。
“什么事啊,如此慌里慌張?”簽房內,清溪縣尉吳肅寧正手持一只宋代青花瓷瓶,瞇著眼,細細地欣賞著,神色陶醉。
在此前,縣尉作為縣里駐軍的首領,編制上屬于軍籍,歸五軍都督府節制。
自朱允熥執政改革以來,大量原本的軍籍人員退出現役,轉為非軍籍,縣尉便是其中極為典型的例子之一。
改革之后,縣尉搖身一變,成為全縣捕快的統率,肩負起維護一縣緝捕和治安的重任。
與從前身為軍籍時處處受限不同,如今的縣尉權力更大。
吳肅寧的日子過得十分愜意。
以前不太方便直接插手地方事務,現在卻師出有名,名正言順。
有了這樣的“理由”,撈錢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。
甚至都不用他主動開口,縣里的各方人馬便主動、乖乖地送上孝敬的銀子和禮物。
就比如他現在手中把玩的這只宋朝精品青花瓷,便是別人孝敬來的。
吳肅寧沒讀過多少書,卻偏偏熱衷于附庸風雅,尤其喜愛各種古董古玩、名家字畫。
下面的人自然很識趣,紛紛投其所好。
正看得入神呢,突然有人闖進來,吳肅寧頓時皺起了眉頭,臉上寫滿了不悅。
“吳大人,小的聽說,朝廷派來調查大明子民被囚暹羅、蒲甘一案的欽差已經啟程,正往咱們福建趕來……”
吳肅寧聽后,不以為然地一揮手,嘴角掛著一抹輕笑,滿不在乎地說道:“我還當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