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叫什么道理?皇帝這處理方式太讓人不恥了!”
“六哥,你說是不是這道理?”
益王朱佑檳是憲宗皇帝的第六子,壽王是第九子,雖然兩人并非一母同胞,但畢竟都分封江西,離得比較近,所以關系格外親昵。
益王陰陽怪氣的道:“九弟,可不要胡說,人家蔚王可是天子的親兒子,咱們這些外兄弟,哪里能比得上親兒子?”
“親兒子造反都不會有事,咱們稍稍貪點財王府可就要死人吶!”
壽王哼了一聲,道:“好么,咱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,可咱們和寧王一起去兩淮兌換食鹽,這說得過去吧?”
“鹽引都是父皇活著的時候賞給我們的,不偷不搶,合法合理,為什么兩淮轉運使不給我們兌換?”
“欺我宗室無擔否?”
寧王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,繼續添了一把火,道:“兩位老弟莫要抱怨,真要抱怨也該是本王。”
“鹽引從我祖宗一代傳到現在,堆的如同一張廢紙,百年時間,寧王府攏共才兌換不到一萬斤食鹽。”
朱宸濠野心很大,這是祖宗一直對后世傳遞下來的思想,當初朱棣靖難的時候,借用了一代寧王朱權的朵顏三衛反攻建文朝廷,朱棣說的好聽,一旦大事定下,和寧王平分天下。
可最終結果就是寧王被削藩,失去所有軍權,成為圈養在豬圈的豬。
此后寧王朱權就留下一條秘密家訓,凡后世子孫,若有機會,當重拾江山!
這于寧王一脈來說有理有據,畢竟當初朱棣說過,這江山就是他和寧王一脈共同擁有。
只是從洪熙、宣德以來,朝廷的兵力太強,社會矛盾不突出,又加上寧王一脈后代膽子都比較小,并未有人敢做什么出格的事。
但朱宸濠不同,他膽大心細,自幼學武,飽讀詩書,志向遠大,一直致力于祖上的那個目標而努力。
如今他在南昌已經秘密做了很多部署,只是外人不知也。
朱宸濠又狠狠灌了一口酒,道:“蔚王殺首輔可平安無事,吾等殺轉運使又有何妨?”
“若是下次轉運使再不給鹽,直接將人殺了,兌換屬于我們自己的鹽,此事就算傳到朝廷,皇上還能處理我們嗎?”
“真要處理我們,大可指認兩淮轉運使接受賄賂,凡他兌換鹽引之人,皆賄賂于他,先殺在證,和蔚王做法如出一轍,朝廷怪罪,便拿蔚王說事,我倒不信,朝廷還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?”
江西能選擇的鹽場很多,兩淮、兩浙都可以,甚至河北的長蘆,南直的崇明場,都可以。
但寧王派人查過,只有兩淮的鹽場轉運使最不干凈。
寧王缺錢,私下做的事沒有一個不需要錢的,因為兌換鹽引獲得錢財,是當務之急,但他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做這事,所以才會拉上同在江西的益王和壽王,畢竟是弘治皇帝的親兄弟,到時候要處理,那就一視同仁,不會單獨處理自己。
聽到寧王的話,益王和壽王當即道:“寧王所言在理!那就殺轉運使,搶鹽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