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廷和無奈的開口:“三五日吧,頂多了。”
“京師的儲備鹽也不能大量送去南直,這會影響京師食鹽價格的波動,不能送出去太多。”
朱厚照揉了揉眉宇,道:“先這么辦吧,你現在就去辦差。”
楊廷和拱手道:“微臣遵旨。”
頓了頓,楊廷和又道:“殿下,我們雖然無法收回壽益二王的食鹽,但可以讓南直戶部試著去一趟江西,將這些食鹽買回來。”
朱厚照雙目一亮,道:“為何不早說?你內閣現在下令南京戶部,讓他們立刻啟程江西買鹽。”
楊廷和愁容滿面的道:“兩位藩王未必肯賣。”
“為什么?”
楊廷和道:“食鹽價格在持續走高,用多少錢買呢?多等一天南京的食鹽價格就在攀升,南京去江西買鹽,用的是江西鹽價還是南京鹽價?壽益二王肯定是要用南京鹽價賣鹽的。”
“現在南京鹽價已經兩百多文了,也就是說他們能賣六萬多兩。”
“只要他們拖幾天,指不定這一批鹽能賣二三十萬兩都說不定,他們怎可能輕易給南京戶部。”
這是待價而沽,何其可惡啊!
朱厚照哼道:“先讓南京戶部過去試一試,他們現在不賣鹽,以后孤有辦法收拾他們,讓他們自己掂量掂量!”
“喏!”
地方藩王的心里很好理解,都覺得自己是皇親國戚,或者祖輩替大明立下赫赫戰功,和洪武皇帝定下的祖訓兄弟不相殘,所以他們一直在地方為非作歹,朝廷也拿他們沒辦法。
大明各代皇帝都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就連弘治皇帝都沒辦法違背祖訓去動他們,所以有恃無恐。
可他們似乎不太了解朱厚照這個六親不認的監國太子!
“還有,你讓各地官吏都去地方買鹽,錢朝廷出,有多少讓他們買多少。”
楊廷和忙不迭道:“太子殿下,不可!”
“現在只是南京亂了,若是朝廷這么做,只會讓各地的士紳商人們覺得地方也會亂,那個時候就不是南直缺鹽了,而是天下都會缺鹽,國家都會陷入動蕩。”
任何一項國策都不能憑著執政者一句話執行,后果往往是不可估量的,這也是一名好臣子起到的規勸作用。
有時候一名有能力的臣僚一句話一個決策,真的能拯救江山于危難之中。
只是這些決策百姓看不到,外人不知曉,所以也就無法像武將那樣,用一場勝仗直觀的去體現武將的價值,文臣的價值無法定量估算。
楊廷和的話無疑是老成謀國的言論,朱厚照說的這些話,他又怎可能沒想過?
但卻不能這么做,如果可以,他早就對朱厚照建議了。
一旦朝廷開始在地方上囤積購買食鹽,會引起其他地方恐慌叛亂。
朱厚照沉思片刻,嗯了一聲,這一次沒有反對楊廷和,不過他又問楊廷和道:“可不可以從朝鮮、日本、安南、爪哇、占城等國購買食鹽?”
楊廷和道:“自是可以的,但時間太長,遠水解不了近渴。”
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究竟怎么做才可以?!”
朱厚照心煩意亂的揮手,道:“成了,你先去辦差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