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憐憫地看著她,只是語氣平和地問了句:
“如果你不是蘇家女,榮王殿下會堅持要娶你嗎?”
她當時覺得祖父的話諷刺極了,老奸巨猾的政客眼里只有利益,哪里看得到純潔的愛情。
直到先帝最小的弟弟申王陸佑楷病故,榮王妃懷孕的消息傳出。
本該啟程前往藩地的榮王成功留在京城。
一連串的巧合促成一個看起來不可能的結果,她才慢慢領會到祖父的意思。
榮王殿下,遠不像他看起來的那樣簡單。
如今蘇家倒臺,榮王非要自污,宣揚與她有染,又是圖什么?
她還真是看不懂了。
徐城璧捋捋胡子,眼底閃過一抹精光:
“本公倒是沒想到,王爺與晚晚還有這等舊情。只是……”
陸佑廷很慷慨:“此事是本王和晚晚對不住魏國公府,本王只想把晚晚迎入王府。”
“其他要求,國公爺盡管提,本王盡一切可能滿足。”
如果是年輕幾歲的蘇晚晚,此時應該會被他的這番英雄救美話語打動,感動得熱淚盈眶。
可此時,蘇晚晚只覺得渾身發冷。
坐在一旁沒說話的蘇南目光在陸佑廷身上看了幾瞬,又落在蘇晚晚背后的雁容身上,最后卻看了一眼蘇晚晚。
徐城璧目光閃了閃,沉吟不語,看向徐鵬舉。
一旁的徐鵬舉倒是磊落干脆:“王爺坦蕩,鵬舉也不敢再藏著掖著。”
“國公府當然愿意成人之美,只是蘇氏的嫁妝也是舊物,由她帶去王府反而不美,不如留在國公府。”
“王爺另行給她添置新物,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?”
陸佑廷笑得如同春風拂面:“如此處置,本王并無異議。”
蘇晚晚在旁邊都氣笑了:“你們一個兩個的和我什么關系?”
“一個要霸占我的嫁妝,一個要霸占我的人,一唱一和,真的好熱鬧。”
蘇南淡聲道:“他們不過當我們蘇家倒臺,不能給你撐腰而已。”
徐城璧老臉微臊:“蘇兄何必把話說得這么難聽,這樣一來事情圓滿解決,有何不妥?”
蘇南冷嗤,輕輕撣了撣衣袖,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臟東西:
“圓滿解決?你們是圓滿了,最后我家晚晚落得個蕩婦名聲,嫁妝也被你們搶走,日后只能仰人鼻息做個妾室。”
“我們蘇家女兒名聲也受到牽累,這就是你們說的圓滿解決?”
陸佑廷微皺劍眉,看向蘇晚晚,眼神飽含深情:
“晚晚,你我日后可以長廂廝守了,你不喜歡嗎?”
“你不用擔心王妃,她久病臥床,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蘇晚晚打了個寒顫。
如果沒有被人真心實意地呵護過,她可能會沉溺在這種流于表面的愛慕溫柔里。
可是蕭彬早就用實際行動教會她,真心愛慕是什么樣子。
蘇南打斷陸佑廷:
“蘇家女不會做妾,還請榮王殿下死了這份心,晚晚不會嫁給你做側妃的。”
陸佑廷微微一笑,
“初嫁由父,再嫁由己,蘇老爺,你做不了晚晚的主。”
話音剛落,有人來報:“榮王妃來了。”
不多時,一頂軟轎抬到堂前。
瘦得臉上沒什么肉的榮王的劉怡萱扶著丫鬟的手出了軟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