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!等等我呀!別走那么快呀!”
侍女提著裙子朝前跑,好不容易趕上謝秋瞳的腳步,氣喘吁吁道:“小姐,咱們不是要拉攏姑爺嗎,怎么剛到又回去啊。”
謝秋瞳道:“不用拉攏了,他的心在謝家,跑不了。”
“讓他在外邊吃吃苦,他自然就老實回家了。”
侍女似懂非懂地點頭,然后疑惑問道:“可是小姐,你的眼睛怎么紅了?姑爺把你氣哭了?”
謝秋瞳顯然愣了一下,她用力眨了眨眼,才察覺到眼眶有點濕潤。
她立刻冷笑道:“你覺得我會為任何人流淚嗎?不過是他太愚蠢,我覺得可憐罷了。”
她回頭指著縣寺,咬牙道:“這個時代的改變,永遠都是從上至下的,不掌握力量,什么道理都是假的。”
“可他卻死守著婦人之仁,絲毫不認真考慮我的意見…”
“終究是他出身太好,什么苦都沒吃過,才會有如今的個性。”
“他吃夠了苦,就知道我的好了。”
謝秋瞳深深吸了口氣,把心態調整過來,最終嘆息道:“侍女仆人給他留著,有小荷管著,不會亂。”
“我們回家,不管這頭蠢豬了。”
侍女小聲道:“那豈不是把機會讓給王家的人了?”
謝秋瞳不屑道:“我都拿不下他,王家憑什么拿下他?真以為他是傻的不成?最多幾日,王家兄妹也得乖乖回去。”
“別管了,走!”
……
這一頓酒,喝得實在痛快。
王劭得知謝秋瞳被趕走的消息,便帶著王徽急匆匆跑了過來。
飯桌上,他忍不住大笑出聲:“唐老弟啊,你小子真夠勇的啊,謝秋瞳你都敢罵回去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那瘋婆子的威名,這些年找她麻煩的多了去了,但卻沒有一個討到好的。”
“只有你,竟然能讓她灰溜溜直接回去。”
“說來謝家也可笑,非得把你趕出來,現在又眼巴巴想要把你接回去,怎么可能嘛。”
聶慶則是憂心忡忡,低聲道:“不是好事,得罪了她不是好事。”
“她很記仇的,在師門的時候就是這樣,兩年啊,搞得人見人怕的。”
“反正我剛剛一句話都沒說,和我沒關系。”
王劭擺手道:“看把你給嚇的…還高手呢…”
他一邊吃著,一邊問道:“唐禹,你打算怎么治理舒縣啊,我出發的時候,我爹提醒了我一句。”
“說讓你為民著想,分地分糧,把舒縣搞起來啊。”
唐禹的手微微一頓,隨即放下了筷子。
他看向王劭,緩緩道:“分地分糧?”
王劭道:“是啊,周家那么多良田,分給百姓,大家日子就都好過了。”
唐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還記得我們從方山逃到建初寺的時候嗎?”
王劭點頭道:“嗯啊,怎么了?”
唐禹道:“還記得咱倆在天牢的時候嗎?”
王劭疑惑道:“肯定記得啊,這是過命的交情,你小子要說什么啊,神神叨叨的。”
唐禹猛一拍桌子,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,王劭也愣住了。
唐禹看著他,冷冷道:“那你該叫我什么!唐禹?唐老弟?小子?”
“你是想當將軍的人,你應該清楚,戰場上只有一個是頭!只有一個人可以說了算!”
“如果你不認,我不勉強,你現在就可以走,回去當你的王家五公子。”
場面一時間尷尬住了,氣氛變得凝固。
王劭的臉色都紅了,一時間又氣又惱,只覺煞了面子,拳頭都攥緊了。
王徽拉了拉他的衣袖,道:“我的唐大哥,你叫聲大哥不吃虧噠。”
王劭站了起來,咬牙道:“當我大哥?哈!你把老子弄到徐州了?當初的約定可是這個!”
唐禹看向他,冷聲道:“你照我的要求做了?你去哄你主母了?你有為自己認真考慮過?”
“這段時間你不就是在研究象棋嗎?不就是在玩樂嗎?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兒,憑什么要求別人考慮你的前途?”
“滾回去啊,別留在這里,去當你的五公子。”
王劭大聲道:“走就走!你是個什么東西,還想做我老大,老子他媽王家人!”
他轉頭就走,絲毫不帶猶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