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禹道:“什么狗屁,以后別夸夸其談說你的理想,說什么北伐,你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貨色。”
“你活該被輕視,你活該被瞧不起,活該成為被算計的對象。”
“你妹妹要嫁人了你知道的吧?你心里肯定不想對吧?但你就是個鎖頭烏龜,一個屁都不敢放。”
“忘了天牢的事兒!老子什么話都沒跟你說過!”
王劭猛然回頭,氣得胸膛不斷起伏。
他緩步走了回來,攥緊了拳頭,吼道:“老子才不吃你這套,不就是激將法嗎,不就是…”
他有些詞窮了,知道理虧,實在找不到話說。
猶豫了片刻,才咬牙道:“行了!他媽的!你廢話說完了沒有!”
“大不了老子回去,我照你說的辦,到時候能去徐州,我就認。”
唐禹擺手道:“不必了,我不認。”
“你這種人,只會不斷說大話,用自以為高尚的思想,來獲得內心的踏實和優越,和廢人差不多。”
“你什么都不會做,不會去付出,不會去實踐,你吃不了那么苦。”
“本質上,你沒有什么理想,你只是假裝很有志向。”
王劭被說得面紅耳赤,捂著心口,滿臉痛苦。
聶慶低聲道:“唐禹,你這么說會不會太傷他了?”
“傷你媽個頭!”
唐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。
王劭深深吸了口氣,終于開口道:“行!我聽你的!你說怎么做!”
唐禹指了指地,道:“你自己說怎么做?”
王劭站在原地,心中依舊放不下自尊,放不下自己的身份。
他猶豫了很久,終于豁出去了,直接跪在了地上,把頭磕了下去。
他大聲道:“大哥!我錯了!我以后聽你的!”
唐禹道:“繼續跪著,我繼續吃飯。”
“我吃飯的時間,就是你最后反悔的機會。”
“如果你最終沒有反悔,我就把你當兄弟。”
“若是你將來背叛了兄弟,那對不起,我一定殺你。”
說完話,唐禹便不再管他,繼續吃了起來。
而聶慶、王徽、小荷等人根本不敢插嘴,只是低頭吃著,卻也沒什么心情吃。
而王劭就太折磨了。
他內心十分憤怒,他認為自己身份高貴,去哪里都是被別人捧著,在唐禹這里卻要跪著。
貴族的自尊,時時刻刻刺痛著他,讓他想要站起來,直接離開。
但想起在天牢的時候,想起平時的言語,那些理想真不是說說而已啊,他是真的想做啊。
就在這么反復的糾結和內心拉扯之中,他硬是咬牙撐著,撐到了唐禹吃完飯。
唐禹走了過來,將他扶了起來。
王劭紅著眼眶,把頭轉到一邊,賭氣似的不看他。
唐禹道:“如果你連貴族的自尊都放不下,連王家公子的優越感都放不下,那你就不適合跟我一起走。”
王劭咬牙道:“跪是跪了,忍是忍了,但也沒完全放下。”
唐禹道:“人之常情,你又不是謝秋瞳。”
“但你肯跪、肯忍、肯等,那說明你還是想認我這個大哥的,你還是想做點事的。”
他拍了拍王劭的肩膀,道:“回去吧,去把你的主母哄好。”
王劭道:“怎么哄?”
唐禹道:“你死去的大哥是怎么做事的,你就怎么做事。”
說到這里,唐禹看向王徽,無奈苦笑道:“王妹妹,你也要回去了,再不回去,就真只能嫁給司馬紹了。”
王徽看了一眼四周,噘嘴道:“有點舍不得這里嘛,其實我也知道該走了。”
她把腦袋湊過來,低聲說道:“我經常來看你好不好呀,唐大哥。”
唐禹笑道:“得有人保護著才行,路上不安全。”
“當然會有的!”
王徽嘻嘻一笑,道:“那、那也明天再走!我想再多待一天!”
唐禹疑惑道:“這有什么區別?”
王徽在他耳畔說道:“晚上我來找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