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唐禹!”
謝秋瞳突然喊了一聲。
唐禹回頭,看向正在談判的兩人。
風雪中,謝秋瞳穿著黑色的大襖,秀發飛舞。
這一刻,天地皆白,唯有黑衣黑發黑瞳,世界宛如一幅水墨畫。
她美得驚心動魄!
“你怎么看?你認為我該提出什么條件!”
謝秋瞳問道。
這是在唱戲呢。
唐禹心領神會,道:“廣陵郡公,軍隊自治,否則其他一切免談。”
這句話把王敦氣得直接吼道:“郡公?還是廣陵郡公?姓唐的,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”
唐禹不再回應,只是灑然一笑,轉身離去。
他要去縣城看看,去縣寺看看,看看是哪位大神來了舒縣當官。
梵星眸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,跟在唐禹身邊,低聲道:“小徒弟,這么重要的談判你都不關心嗎?現在又要去哪里?”
唐禹道:“去替百姓伸冤。”
梵星眸笑道:“為那些百姓伸冤,比天下權柄還重要?”
唐禹點頭道:“是,比權柄重要得多。”
雪依舊在下。
他的青衣都染成了白色,他的黑發都像是白發。
他大步朝前走去,又有村民看到了他,跟了過來。
“回去!”
唐禹說了一聲,村民們又退了回去。
梵星眸看著唐禹的背影,終于忍不住問道:“他們為什么那么聽你的?你在這里當官,到底做了什么?”
唐禹道:“做兒子。”
“啊?你說什么?”
梵星眸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唐禹道:“我在舒縣,做舒縣百姓的兒子,我把百姓當成父母孝敬,你信嗎?”
梵星眸不禁咧嘴道:“傻子才信。”
唐禹只是笑了笑,淡淡道:“我既是他們的兒子,也是他們的天,你愛信不信。”
他一步一步,走進了縣城。
當初離開的時候,縣城發展極好,已經形成了比較有規模的市場,物物交易,錢物交易,都算是比較繁榮。
而如今,他看到的幾乎是一座空城。
只有雪,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凈。
白得慘寂,凈得空幻。
昔我往矣,楊柳依依。
今我來思,雨雪霏霏。
這一幕,深深刻印在了唐禹的心中。
他不禁停了下來,打量著四周的空,打量著四周的寂,心中像是缺失了一塊東西,空落落的,說不出的悲哀,說不出的難過。
他站了很久,睫毛都染上了雪,臉上的雪融化,化作了水。
他深深吸了口氣,來到了縣寺。
門口四個侍衛看到有人來,當即喝道:“做什么的!來縣寺干什么!”
說完話,侍衛卻愣住了,身體一顫,失聲道:“唐、唐縣丞…”
另外三人也是瞪大了眼,然后連忙跪了下來。
唐禹道:“讓開,我要去見縣令。”
侍衛對視一眼,低著頭乖乖讓開了一條路。
唐禹來到了大堂,見到了烤著炭火、享受著侍女按摩的中年男人。
“嗯?你誰啊!誰讓你進來的!”
中年男人站了起來,疑惑道:“侍衛怎么會放你進來?你是哪個?”
唐禹看著他,靜靜道:“外邊凍死了很多人,縣寺應該相助百姓,渡過這個冬天。”
中年男人瞪眼道:“你是哪個村的刁民!叫什么名字!”
唐禹沉默了。
他不再言語。
他突然拔出了腰間的劍!直接橫斬而出!
鮮血飛濺!染紅了他的臉!
人頭飛起!肥胖的身軀重重倒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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