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秋瞳瞇眼道:“僅僅是勸降嗎?走吧,我單獨送你一程。”
她與錢鳳一路朝前,把計劃說透,說明白,才最終停下。
而錢鳳的臉色就有些復雜了。
他看著這野外的光景,心中只有驚駭。
他不明白,謝秋瞳和唐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,可以把計劃詳細到這種程度,可以把一切謀算得清清楚楚,并提前準備。
同時他也心驚后怕,如果不是自己看透了一些事,并找到了唐禹這一條唯一的生路,那真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現在和他們兩個天才合作,得講究方法了。
方法只有一個——忠誠。
不能耍心眼,不能有任何小動作,按照他們說的盡力去做,就不會有特別差的結果。
至少…不會被陰死。
于是,錢鳳帶著幾個親衛,果斷前往了漢中郡。
對于李焓的為人和口碑,錢鳳是向來知道的,這個人是典型的騎墻派,哪里有肉去哪里,毫無底線,毫無立場。
和自己一樣。
錢鳳很了解自己,所以他知道該怎么對付李焓。
不能直接去南鄭縣,那里是核心郡治所在,必然有陶侃的暗哨、密探,這個老頭可不傻。
先去偏僻的村落,再雇傭村民去報官,官府不敢打草驚蛇,必然行事隱秘,上報給李焓。
李焓不是蠢貨,他知道消息之后,會有決斷。
于是就這么照做,錢鳳甚至美滋滋睡了一個好覺,第二天中午,才看到一個商隊過來。
“錢將軍,我們將軍在縣寺等您。”
錢鳳一笑,披上了商隊的衣服,直接朝縣寺而去。
大約半個時辰后,錢鳳終于見到了李焓,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。
侍衛全部被清退了,一切都安靜了下來。
李焓盯著錢鳳,聲音低沉:“不怕出事?”
錢鳳道:“你敢動手殺我嗎?你哪有那個血性,省省吧李焓,咱們都是貪生怕死的人,誰不了解誰啊。”
李焓也直接道:“漢中我守了十年了,在這里像土皇帝似的,想要我投降,沒那么容易。”
錢鳳道:“廣陵侯能保證給你的是,爵賜山都侯,官至梁州刺史、都督梁州軍事,是真正的實權封疆大吏。而且,你的兵依舊跟你。”
李焓一聽,心跳都加速了。
漢中郡雖大,比起梁州來就差遠了。
如果謝秋瞳的承諾真的能兌現…那…那總比死守孤城要好。
但他還是忍不住低聲道:“怎么只是個侯?”
錢鳳愣住,隨即瞪眼道:“我是陽新縣公,有用嗎?比得過廣陵侯嗎?爵位這玩意兒,也得看含權量的。”
“我雖然是縣公,但沒有官職在身,影響力太弱。”
“謝秋瞳雖然只是廣陵侯,但也兼著廣陵郡守、都督廣陵軍事的職位,還不受徐州刺史制約,有錢有人有糧,是實實在在的大權在握。”
“你的職位更高,直接是一州刺史,還不滿足?你一個降將,過來就和戴淵、祖約一個級別,還不夠?”
李焓攥緊了拳頭,沉聲道:“所以我要知道的是,我怎么相信你們能夠兌現這個承諾?”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陶侃才是梁州刺史。”
錢鳳笑了起來,輕輕道:“我要你向陶侃投降,并且…殺了他!”
“他死了!梁州就是你的了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