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拉機還沒停穩,劉滿倉隊長便沖上來拉住李先民朝著大院里跑去。
不行了?這么嚴重?
李鐵錘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多想。
這年月鄉村里受傷的事故經常發生。
被山上的石頭砸中、耕地的時候被老黃牛踹一腳、走道的時候不小心掉下懸崖、干農活被鐮刀割傷....每年都有好幾個因為事故受傷甚至是丟掉性命。
可以說能夠囫圇圇長大的社員,都算是佼佼者。
李鐵錘開著拖拉機來到了田地里,二道溝子生產隊長等了足足十幾分鐘了。
李鐵錘也算得上老拖拉機手了,坐在拖拉機手,輕輕松松一個上午的時間,完成了一大半犁地任務。
二道溝子的社員很熱情,又是遞煙又是倒茶,唯一的毛病就是送水的是個老婆子,沒翠花好看。
還沒到中午,二道公社通訊員便來到地頭喊李鐵錘去公社食堂吃飯。
“這么早?”李鐵錘抬頭看看太陽。
通訊員大聲說道:“報告拖拉機手,公社專門為你開了小灶。”
“明白....”
拖拉機手下鄉耕地吃小灶是慣例了,即使社員們知道了也不會有什么意見。
進到食堂里,破舊的桌子上擺了一筐子白面饅頭,還有一盤子炒豆腐。
忙了一上午,早就饑腸轆轆了,李鐵錘拿起白面饅頭正準備大口朵頤。
赤腳醫生李先明和二道溝子民兵劉滿倉隊長和幾個民兵走了進來。
“李醫生,這么說俺那幾個隊員沒啥事了?”
“也不能這么說,就算是縣城里的醫生也不敢斷人生死,更別提俺只是個赤腳醫生了。不過俺已經給他們敷上了祖傳藥膏,只要不再出血,鄉里人皮實,歇幾天就沒事兒了。”
“真是謝謝你了。”
聽到兩人的對話,李鐵錘好奇的問道:“老劉,聽說你們民兵隊傷了好幾個,是跟人家火拼了?”
看到李鐵錘,劉滿倉隊長想起上次被人虎口拔牙的事兒,臉面上頓時掛不住了。
“李鐵錘,這是俺們二道溝子的事兒,跟你沒關系。”
民兵副隊長小心提醒道:“隊長,那頭野豬咱們真沒辦法了,只是半個月就傷了七八個兄弟。今兒早晨天還沒亮要不是靠山屯那個撿糞的扶貧主任遇到了,說不定大虎他們已經嗝屁了。”
劉滿倉隊長也是個火爆脾氣,要是在以往肯定訓斥了副隊長,這次卻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。
扶貧主任?難倒是二叔李建雙?李鐵錘站起身給他遞了個根煙:“劉哥,上次的事兒怪不得俺,俺跟俺那大侄子論輩分,跟你沒啥關系。啥野豬啊,跟兄弟說道說道。”
這話給劉滿倉隊長一個臺階,他接過煙苦笑道:“鐵錘兄弟,你知道俺們二道溝子有三害的事兒嗎?”
“三害?”李鐵錘來了精神。
劉滿倉隊長道:“第一害是解放前的大地主,那家伙殺夫奪妻,強奸少女,霸人田產,現在已經埋到荒坡上了。
第二害是土匪獨眼龍,那人只是兇名在外,現在只能算個無賴,整天在山上打獵,也沒啥危害了。
第三害就是山上的野豬,這陣子周邊的高粱都收割了,只剩下靠山邊那幾十畝育種的專家田。
那野豬不管白天黑夜從山上躥下來,連吃帶拱糟踐了不少高粱....昨晚上那幾個兄弟,就是被野豬傷到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