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宅。
紀如珍在李記藥鋪門口被春枝拎著菜刀嚇到了,又被街上小攤販指著鼻子罵,顏面盡失。
要不是仆從婢女護著她跑得快,說不定還會被人砸臭雞蛋和爛菜葉子。
紀如珍這樣的千金小姐,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,回到陸家就跟陸老夫人哭了一場,說:“婆母,昨日趕出去的那個奴婢不僅到處造謠說我搶了她的夫君,還煽動街上那些小攤販罵我!”
兩個婢女附和道:
“罵得可難聽了!”
“那個殺豬的還拎著殺豬刀要砍我們小姐!還好我們跑得快!”
“竟有此事?”陸老夫人原本是裝病想讓新兒媳婦孝順孝順自己,聽到這話頭真的疼了起來,“豈有此理,真是豈有此理!等景云回來,一定要讓他帶人好好教訓教訓那些賤民!”
陸老夫人覺得自己現在是狀元郎的母親,就比那些普通百姓高了一等。
沒了春枝,得了一個丞相之女做媳婦,是個人都知道這事極其合算。
陸老夫人安撫了紀如珍幾句,就用心疼當由頭回房歇息去了。
不多時,陸景云就回來了。
紀如珍抱著陸景云哭訴,“夫君,我今天出門為婆母請大夫,卻……”
她這話只說到一半,眼淚就落個不停。
委屈地像是說不下去了一般。
“是誰惹夫人不高興了?夫人告訴為夫,為夫一定替夫人出氣。”
陸景云連忙摟著紀如珍安撫,拿帕子給她擦眼淚。
紀如珍聽到這話,頓時哭的更厲害了。
陸景云扶著紀如珍坐下,問兩個婢女:“夫人出去一趟究竟遇到了什么事?”
兩個婢女連忙把剛才說給陸老夫人說的話,添油加醋地又說了一遍。
說春枝不僅拎著菜刀要砍紀如珍,還煽動街上那些攤販辱罵紀如珍。
陸景云聞言,臉色變得有些難看。
“夫君……”紀如珍拉著陸景云的手,“今日我在藥鋪偶遇你以前那個奴婢,原本想著她身世可憐,沒了陸家這個依靠可能會活不下去,便想著只要她乖順些,就讓她回來給你做個妾室。可她……可她一聽到這話就發了瘋……拎著菜刀要砍我,嚇死我了……”
陸景云聽到這話,輕輕拍著紀如珍的背,溫聲哄著,“夫人就是良善了,這不是京城,臨水小鎮并非人人都讀書識禮,夫人往后沒有我陪著,就不要獨自出門了。”
紀如珍抬眸瞪著他,“難道夫君還覺得是我的錯不成?”
“自然不是夫人的錯。”
陸景云知道春枝不是無緣無故拎刀砍人的潑婦,定然是紀如珍先對她做了什么。
可即便他知道,此時也只能溫聲哄著紀如珍,讓她不要哭了,小心哭傷眼睛。
陸景云哄了很久,最后說:“我讓她來給你賠罪,好不好?”
紀如珍說:“那我要她給我跪下。”
陸景云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,低聲說:“好。”
紀如珍才不哭了。
陸景云吩咐婢女們好生照顧夫人,便去了豆腐作坊找春枝。
婢女在他走后,問紀如珍:“小姐,你真的只要那個賤婢給您跪下?”
紀如珍擦干眼淚,“當然不是。”
她長到這么大就丟過這么大的臉,哪里咽的下這個口氣。
紀如珍轉頭一想就想起了江州知府李大人是她爹的門生,立刻派人去府衙走一趟,不管他怎么做,務必要替她出了這口氣。
“是,小姐。”
仆從應聲,立刻出發去了李大人府上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