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崢道:“極有可能。”
春枝有些想不通,“可我已經離開陸家,再也不會跟陸景云有任何瓜葛,紀如珍為什么要這樣做?”
霍崢道:“我猜,紀如珍是想逼你離開臨水鎮。”
春枝滿臉地認真地看著她,“你為何會這樣想?”
霍崢擺弄豆子的時候,隨口同她說:“因為只要有你在,整個臨水鎮的人只要一看到你就會想起狀元郎拋棄糟糠童養媳,另娶高官之女的事,紀如珍作為那個高官之女,自然不希望自己一直都是別人口中的談資,她想讓你離開臨水鎮,這并不奇怪。”
有些人高高在上久了,便以為自己一句話就能決定別人的命運。
紀如珍顯然就是這樣人。
丞相之女生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,她要春枝這個礙眼之人離開臨水鎮,便找人來讓春枝在這待不下去。
春枝道:“可我不會離開臨水鎮。”
她喃喃自語道:“離了臨水鎮我還能去哪?”
霍崢抬眸看向她,“天下何其大,九州風光各有不同,你就不想去別的地方看看?”
春枝說:“去別的地方看看也得我自己想去,而不是別人逼我離開。”
霍崢點點頭,“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。”
“是吧。”春枝也覺得自己這話極是,“紀如珍不想讓我跟陸景云再有瓜葛,偏偏做的事又逼得我只能去找陸景云,她這是給我添堵,也給她自己添堵。那話怎么說的來,傷敵多少,自損什么?”
霍崢道:“傷敵八百,自損一千。”
“對,就是這句。”春枝道:“紀如珍這就是傷敵八百,自損一千。”
“話說回來,你還沒回答我,要是開堂審案那天陸景云沒來,你怎么辦?”
霍崢把桌上的豆子堆到一起,又把話題拉回了原處。
春枝道:“要是陸景云不來的話……”
霍崢靜靜地看著春枝,等著她的下文。
春枝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,只能跟霍七說:“你能不能不要烏鴉嘴?”
霍崢頓時:“……”
放肆!
竟然敢說本王烏鴉嘴!
“要陸景云不來的話,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。”春枝說:“房屋買賣,在縣衙里是會留檔記錄的,要真是紀如珍授意吳信來跟我爭豆腐作坊,那縣里留存的憑證也可能會燒了丟了……所以陸景云最好還是說到做到,按時出現的好。”
霍崢道:“其實不用陸景云,也還有一個辦法。”
“什么辦法?”春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。
若是還有不用陸景云出面的辦法,那是再好不過的。
霍崢道:“大興律令,凡是開堂審案時,原告未曾出席的案件,當場作廢。”
春枝想了想,“你是說……要是開堂審案那天,吳信沒有出現,這個案子就作廢了?”
霍崢點了點頭,用“孺子可教也”的眼神看著春枝。
春枝道:“可要怎么才能讓吳信在開堂審案那天來不了公堂呢?”
霍崢微微一笑,“你說呢?”
春枝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,才開口道:“我現在去燒香拜佛還來得及嗎?”
她雙手合十,做祈禱狀,“神佛在上,請保佑信女心愿得償,讓吳信入門被馬車撞,喝水被嗆,走黑夜被搶……最好大病一場,幾個月都下不來床!”
霍崢聞言頓時:“……”
想到了求神拜佛,都沒想到真正能幫她的人,遠在天邊近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