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崢進宮的路上就想過,王皇后忽然召春枝進宮沒什么好事,只是沒想到會在王皇后這里聽到春枝是罪臣之女的言論。
自從紀家母女來過宋宅之后,春枝覺得紀夫人見到她的反應有些奇怪,霍崢就立刻派人盯著丞相府。
紀夫人這些天都沒有出過門,王太師倒是帶著妻女登過丞相府的門,許是紀夫人認出了春枝跟慕青山長得像,紀夫人自己不出頭,將消息透露給了王家。
王家又把這事捅到了王皇后面前。
所以王皇后才這么急著召春枝進宮。
霍崢猜到了這其中的關鍵,側目看了春枝一眼。
春枝對上霍崢的目光,想說什么,又被霍崢搶了先。
霍崢沉聲道:“母后是從何得知春枝是罪臣之女的?可有實證?”
王皇后讓宮人把慕青山的那幅畫像拿給霍崢看。
霍崢拿著畫像看了片刻,當即開口道:“人有相似,實屬尋常,僅憑一幅畫像就認定春枝是罪臣慕青山之后,母后未必太過兒戲。”
“兒戲?”王皇后又道:“春枝同慕青山之女慕芷蘭同歲,又是同年流落在外,且慕芷蘭后腰上有一個胎記狀似桃花,春枝身上也有……樁樁件件都對得上,你不是要實證嗎?這就是,你要本宮讓人當場扒了她的衣衫親自查驗嗎?”
若春枝只是跟慕青山長得像,還能說是巧合,可春枝后腰上的那個胎記實在太過特殊。
在臨水鎮的時候,就曾有人拿著春枝身上的這個胎記說事,假冒春枝的親人找上她。
如今又鬧出了春枝是罪臣之女這檔子事。
春枝聞言,袖下的手輕攏成拳。
霍崢抬手將春枝護在了身后,“即便春枝真是罪臣之女,兒臣也不會舍棄她。”
“七郎!”王皇后道:“你怎能糊涂至此?”
王皇后看著霍崢,苦口婆心道:“你自三歲起便苦讀詩書,勤學武藝,不管是落冰雹還是下大雪日日風雨無阻。這些年來你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才從一眾皇子之中脫穎而出,如今你父皇對你寄予厚望,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女人就自毀前程?”
霍崢道:“母后,兒臣并沒有犯糊涂,春枝是罪臣之女這事現在知道的人還不多,并不是完全不能解決,一個胎記而已,設法消除也就是了。”
王皇后道:“即便胎記能消除,這始終是個隱患,若有心之人以此害你,你又當如何?”
“此事只要母后按下不說,王家定然也會只字不提。”霍崢道:“還請母后給我幾天時間來解決此事。”
王皇后氣得不輕,“春枝是罪臣之女這事就算本宮不說,王家不說,也會有別人站出來揭發,七郎……本宮都是為了你好。”
霍崢道:“母后若真的為了兒臣好,還請善待春枝。”
王皇后噎了一下,剛想說什么,就聽見霍崢說:“此事誰站出來揭發都可以,我自有法子應對,可母后無論如何都不該自作主張讓我和春枝夫妻分離。”
“七郎……”王皇后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。
“今日之事,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。”霍崢牽住春枝的手,“我的妻,我帶回去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