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步開外的王怡月看到這一幕,立刻甩開陸景云的手哭著跑上前,“表哥!表哥,陸景云他欺負我,你要為我做主啊!”
陸景云見狀連忙跟了過來,他一抬頭就看見春枝站在車廂前,手還搭在霍崢手上。
日暮微光籠罩在他們身上,如同一雙璧人。
霍崢懷里還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。
那是他們的孩子。
陸景云看著幾步開外的春枝,忽然發覺她已經離自己很遠很遠了。
要不是王怡月今日跑到這里來鬧,他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,是怎么也見不到長安王妃的。
那些他們相依相伴的時光,早就一去不回頭了。
春枝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,只是問霍崢:“孩子給我?”
“不用。”霍崢對哭泣不止的王怡月說:“你讓本王怎么為你做主?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王怡月原本有很多話要說,可被霍崢厭惡的眼神一看,忽然就啞口了一般。
霍崢等了片刻,沒等到王怡月開口,直接就抱著小星回上了馬車。
隨后而來的婢女隨從將還想上前的王怡月隔開。
車夫調轉馬頭,就這樣從陸景云和王怡月跟前離開了。
一眾婢女隨從跟著開。
片刻后,就只剩下陸景云和王怡月留在原地。
王怡月忽然就哭不出來了,她自小便以為自己是要做長安王妃的,在安陽長公主被春枝算計之后,便從枝頭落進了泥潭里。
她恨春枝恨到了骨子里,可發生了這樣的事,一向疼愛她的爹爹卻說,要么三尺白綾自行了斷,要么嫁給陸景云做平妻。
王怡月還不想死,她勸自己嫁給陸景云做平妻,也能壓紀如珍一頭。
不曾想紀如珍是個狠角色,天天跟她斗得死去活來,陸景云卻想著兩不得罪,天天躲在外頭不回來。
這樣的日子,讓王怡月度日如年。
她完全失了太師嫡女的教養,一天天只想著把紀如珍斗倒,連親生母親都不愛搭理她了,從前最喜歡她的皇后姑母也厭棄了她。
如今的她在表哥面前,猶如腳下泥一般,不堪入目。
王怡月的那些委屈,那些恨意忽然就變得說不出口,她呆呆看著長安王府的馬車離開,忍不住想:我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?
陸景云也不知道自己下次什么時候能再見到春枝,直到長安王府的馬車離去,徹底看不到了才回過神來,拉著王怡月上馬車,“走!回府!有什么事回去再去!”
王怡月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,被陸景云拖上了馬車。
回到陸府,紀如珍又是一通鬧騰。
陸景云頭疼不已,把自己關在書房想了整整一個晚上,第二天就寫了奏折遞上去,自請外放。
王皇后也想讓陸景云離京,皇帝當日就準許了。
八月十五的清晨,陸景云獨自一人來到長安王府,遞上了拜帖,求見長安王妃。
然而,這張拜帖沒有遞到春枝手里。
陸景云被小廝帶入王府,來見他的人卻是霍崢。
“王、王爺……”
陸景云一看到長安王,臉色便白了三分。
霍崢面色如常,語氣淡淡道:“王妃還在睡著,陸大人有什么話,跟本王說也是一樣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