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曾想他竟然會在將公主嫁去北離聯姻這事上跟父皇杠上,別的大臣們都不吭聲了,他還在堅決反對。
甚至因此惹怒了皇帝,馬上就要人頭落地。
章尚書一開始也反對公主聯姻,可皇帝主意已定,大臣們再勸再反對也沒用,他們這些老家伙宦海沉浮多年,深知想要活得久,就不能跟皇帝對著干的道理。
不管皇帝要做的事是對還是錯,他們都只能規勸,不能反對。
上一個惹怒皇帝的探花郎被抄家流放,舉家去北境吃苦受罪近二十年,還是沾女兒的光,得了長安王那么的一個女婿才有機會起復官復原職。
章尚書痛心道:“有慕青山那樣的前車之鑒在,你怎么敢、怎么敢的啊?”
柳彥低頭道:“恩師,學生愧對恩師栽培……”
“你沒有愧對我,你愧對的是你生你養你的雙親。”章尚書憤憤道:“為師勸你多少次,讓你不要再反對此事,你非不聽……”
老大人說著說著又覺得此時說這些已經完全沒用,于是他很快就停住了話頭,同柳彥說:“你現在低頭跟皇上認錯,為師這就去面圣為你求情!”
章尚書說:“你還這樣年輕,有大好前程,可以為百姓做很多很多事,你不能因為一個公主把自己的命搭上啊!”
“恩師。”柳彥抬頭看向章尚書,正色道:“這不只是一個公主的事。”
他說:“戰亂之國送公主到戰勝國和親是無奈之舉,我大興才當世強國,為何還非要用公主聯姻?北離想要我們大興的糧食布匹和書籍,朝堂完全可以派遣官吏前往北離教化萬民……”
“事到如今你還沒看明白嗎?”章尚書打斷柳彥,“皇上要的是順從,是臣服,不是你教他做事。”
柳彥說的這些,朝中這么多官員難道沒人明白嗎?
其實他們一個個都明白的很,只是他們知道這官想做的久,命要活的長就得低的下頭,彎得了腰。
可章尚書還沒來得及教柳彥這些道理,柳彥就被押上了斷頭臺。
章尚書勸柳彥不要逞一時之氣,低個頭不是多難的事,保住性命才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。
柳彥卻說:“恩師不必再勸,我今日為力諫君王而死,亦是宿命。”
章尚書張了張嘴,一時間說不出話來。
此時風聲漸小,慢慢地,雨也停了。
此時監刑官上前走,“章尚書,您已經在這待得夠久了,若被皇上知曉,怕是要受牽連,還是快些離去吧。”
柳彥在雨中仰頭看向恩師,面容平靜道:“恩師教導之恩,柳彥此生未能報答,還請恩師原宥。”
“柳彥……柳彥啊!”
章尚書還不愿意走,被監刑官拉了下去。
雨已經停了,風吹云散,日頭重新露出了些許光亮,天邊架起了彩虹。
監刑官吩咐禁軍把柳彥從刑架里放下來,壓在斷頭臺上,沉聲道:“立刻行刑。”
章尚書痛心疾首地喊著:“柳彥!”
柳彥閉上眼,不去看恩師痛心至極的臉。
劊子手噴了一口烈酒在刀鋒上,將刀高高揚起,眼看著馬上就要手起刀落——
就在這時,霍嫣然飛奔而來,高聲道:“刀下留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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